疑惑,和另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不知道它是先被烧再感染,还是先感染再被烧,私心里,希望是后者。至少,没那么痛苦。
可是这火又是哪里来的呢?
赵鹤想到了求实楼上仅存的几缕烟,有怀疑,但也只能是怀疑。
卡啦——
斜前方的艺馨楼忽然传来异响,很像是窗户打开的声音。
赵鹤精神为之一振,立刻瞪大眼睛去搜寻声源的确切位置!
月黑风高,想在一扇扇黑洞洞的窗户里搜寻哪一扇被打开无异于大海捞针。确切地说连高层矮层靠北靠南都区分不出,赵鹤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声音肯定来源于对着自己的这面楼。若是其他面,声音根本传不过来!
就在赵鹤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三楼最中间的窗口坠下——
咣当!
从看见人影到重物落地的闷响,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赵鹤心头一惊,本能想上前查看,可脚下刚要动,忽见艺馨楼里晃荡出七八个丧尸!且后面仍陆续有新的丧尸出来,都是被落地声吸引的!
赵鹤攥紧拳头,几乎要把牙咬碎了。他担心摔下来的是队友,恨不能立刻上前,可看着越聚越多的丧尸,又知道冲过去也是以卵击石。
心急如焚间忽然灵光一闪!
也不管大树乐意不乐意,赵鹤瞅准一根最粗的树枝,手脚并用就开始往上爬。
转眼间赵鹤已抵达高处,立刻面相丧尸群,准备引吭高歌。不料刚张开嘴,没等出声,原本已聚拢的一小撮丧尸正懒洋洋地散开,后面跟随而来的丧尸似察觉到异样,甚至都不再靠近,多数在距离坠落者一两米时,便顿住身形,然后无一例外全部转身,慢悠悠又往回走。
赵鹤及时刹车,眼睁睁看着丧尸们倾巢而出,又败兴而归,前后不过几分钟。
很快艺馨楼下面又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如果不是从赵鹤的高度仍能看见地上那团黑影,他当真要以为之前的都是幻觉了。
再不瞎猜,赵鹤决定一探究竟。
蹑手蹑脚下了树,他疾步行至艺馨楼底下墙根处,贴着楼体一点点向前,最终来到“坠楼者”身边。
借着月光,赵鹤总算看清,坠楼者脑袋已摔没了一半,应该是坠落正好大头朝下,所以才三楼的高度,却摔得脑浆迸裂。但残留的一半脸上,还看得出被丧尸啃食的典型伤痕,且伤口血迹早已干涸,像是旧伤,而满地掺杂着白色的暗红血液,则应该是坠落时撞击而出的新血。
坠楼的不是人,而是丧尸。
闻讯而来的丧尸对同伴的尸体自然没有任何兴趣。
但赵鹤很有兴趣,因为坠楼的是丧尸,就意味着让它坠楼的是活人。现在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只剩下这个活人究竟是不是战友。
抬起头,三楼那扇窗早已关得严严实实。
最快的办法自然是大声呼唤,但很可能战友还未开窗,刚才那波丧尸已经二度折返。
咦?
赵鹤用力嗅了嗅,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眼睛一亮,迅速蹲下来,贴近丧尸尸体用力又闻了两下。虽然带着腐败味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但那丝丝幽香仍然披荆斩棘,突出重围!
是战友!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支队伍散发这种沁人心脾的味道!
此香一出,谁与争锋,所到之处,蚊虫不生!
赵鹤再次抬头望去,待牢牢记住窗口位置后,果断起身,悄无声息潜行至艺馨楼门口,躲在与落地玻璃门交接的墙后,窥探一层大厅动静。
由于断电,整个大厅被黑暗笼罩,从赵鹤的角度,唯一看得清楚的只有大厅正中央的白色石雕。那是一座造型别致的雕塑,乍看不明所以,细看才发现是个高举双臂的人,只是做了变形处理,使得线条更具艺术感,不求写实,但求意向。
赵鹤不懂艺术,但也有感觉,单是这样远远看着,他便能体会到那构图中的压抑与绝望,仿佛那人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控诉着这个荒谬的世界。
雕塑是好雕塑,哪怕自己这样的门外汉也能欣赏它的美。但为何要在院系楼一进门摆如此严肃的东西,理论上讲不应该摆些春姑娘举着书本或者托着鸽子这样欣欣向荣的造型吗?
疑惑中,一抹黑影从雕塑前方掠过。
赵鹤眯起眼睛,在对方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最后一刻,确认其丧尸身份。
战斗这么久,是人还是丧尸,赵鹤已经从客观到感性有了全方位的判定标准。
大厅里有丧尸,而且可能不止一个。
赵鹤早有预料,只是现下更加笃定。他抿紧嘴唇,思索片刻,忽然转身,又贴着墙根回到坠楼的丧尸尸体旁。
深吸口气,赵鹤调整一下情绪,觉得差不多了,果断蹲下来将地上的血、脑液等,用短刀刮起来涂抹到自己身上。
直到淡淡的混合着花露水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