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曾经的贵族,是街头巷尾人人好八卦上那么几句的闲事儿,佟家作为其中的领头姓氏,在如今这个处处飘零的年代,更是如乘浮舟,风光一时无限,佟颂墨是天之骄子,三岁成诗,五岁能武,琴棋书画、文墨武术,无不精通,得过帝王御赞,定过公主婚书,名贯北平、惊艳绝伦。
可上个月,佟府被一把火烧成一片腐朽。
几辈子的风光,就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人人都以为佟家没一个活口留下,甚至还满口遗憾佟颂墨慧极不寿,却不想竟在这场洋行的拍卖会上见着了他。
还是作为一个藏品,而非是人。
人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张老板,起价多少?”人群中已有人开口问道,“带他回去,他不会还没到就跑了吧?佟家三少爷有多聪明,大家都知道啊。”
“林先生大可放心,”张如是掩唇笑道,“这些后顾之忧,我们北麟洋行自是早就想到了,佟颂墨饮了毒,若是不按月给药,便会毒发身亡。”
人群拥挤,谁都忍不住往前走得更近些,看清楚他。
佟颂墨便一直闭着眼,呼吸平缓,不发一言。
人群里不知谁说了句:“别是已经瞎了吧?谁不知佟家三少爷那双眼才是其容貌绝艳的点睛之笔,若是瞎了,把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这“把玩”二字着实刺耳,却勾起了这些纨绔子弟的兴致,起哄得更是起劲儿,有人甚至要往高台上爬。
“来,让大爷我瞅瞅这眼睛——”他话音未落,便见笼中人倏地抬起眼,双瞳极其冰凉的望了他一眼,浑身一阵发寒,如同一阵凉风吹过,吹得他心中竟生了几分畏怯。
但只他一人感受到了。
其他人只是感叹:“还当真是蓝瞳!”
佟颂墨一双蓝瞳异于常人,在北平城早不是秘密。
放别人身上是妖异,放他身上却是冰肌玉骨、更添韵味的绝色。
“起价是——”张如是举起自己的一根手指头,晃了晃,“百两黄金。”
简单四个字,却劝退了不少起哄人。
大堂里能拿出百两黄金的人是少之又少,张如是要做的本就不是他们的生意,而是楼上那三台。
最先敲钟的是佐藤次郎,加价百两,出价二百两黄金。
日本人最擅折磨之事,足可以想象若是佟颂墨落到他们手中,会落得一个怎样凄凉的下场。
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个未知数。
其他两台无人开口。
张如是已是念到:“二百两第二次。”
“二百两第三——”
“三百两。”
中台的谢易臻开口了。
张如是松了口气,视线探向最左侧的那位将军。
“三百五十两。”佐藤次郎拉开帘子,站起来,双眼微眯,望向笼中人。
中台稳坐,中气十足:“四百两。”
佐藤次郎身旁的女子低声劝道:“大佐,四百两黄金……”被他一眼看过,立马禁了声。
“五百两。”佐藤次郎咬牙切齿道。
“大佐豪气,”中台谢易臻的声音稳稳传出,却带着三分笑意,“恭喜抱得美人归。”
佐藤次郎显然松了口气,分明是也没了底——若是继续喊下去,恐怕也喊不起了。
能卖出五百两黄金的高价,于张如是来说已是意外之喜,大堂的人也早已看得瞠目结舌——不过春风一度,值得五百两黄金?男人嘛,忍忍也就算了。
张如是于是抬起金锤,笑道:“五百两一次,五百两二次,五百两三——”
“且慢。”
最左侧的那纱帘突然被拉开了,小厮先走出来,往里望了一眼。
张如是眼尖的看到木墙之后,那个男人似乎站了起来。
他长得很高,被纱帘挡了一半的脸,另外一半英俊硬挺,五官深邃,眉弓微起,唇薄,是薄情之相。
是让人看一眼便会动芳心的长相。
张如是吸了口气,稳住心绪,问道:“爷可要一试?”
笼中,佟颂墨突然张开眼,往楼上望去——他与他四目相对,眉间紧锁,竟出乎意料的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感。
这个男人,很危险。佟颂墨看着他,亲眼看到对方勾起嘴角笑了笑。
然后是掷地有声的三个字:“一千两。”
北麟洋行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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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口狗血味儿。
我的人生梦想:写一篇民国文。今天终于成真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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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