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黄晏端着高脚杯直直的就冲着佟颂墨的方向来了。
不——佟颂墨猜测黄晏的目的地不是他,而是周翰初。毕竟周翰初才是这庐城万千少女为之发狂的对象。佟颂墨往苏谨以的方向迈了两步,想避开如此尴尬的场景,任由黄晏发挥一下。
“——佟先生。”
结果黄晏喊出来的是佟颂墨。
佟颂墨先愣了两秒。
紧接着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黄晏已经朝他举了举高脚杯,笑道:“佟先生,我这儿有一句诗,不知佟先生可有兴趣对上一对?”
佟颂墨瞬间想起了刚刚苏谨以才讲过的故事——她这是什么意思?
苏谨以也压低声音怪道:“莫非她看上你了?”
那头黄晏说完,便飞快地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佟颂墨的手里,佟颂墨握在手里刚要打开,黄厚今也领着一个外国人过来了,黄晏不知道为何用很莫名的一个眼神看了他一眼,佟颂墨会意将那张纸条飞快地塞进了袖子里。
“什么诗?”周翰初饶有兴趣的问他。
“……还没看。”佟颂墨道,“她应该也不急着求解。”
周翰初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说:“你还当真就这么接过来了?”
“……不然呢?”佟颂墨有些摸不着周翰初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你可知道黄小姐手中的诗有什么典故?”
“不就是她之前比武招亲用的吗?”
佟颂墨不说还好,一说,周翰初的脸就黑下去了,黑得堪比那锅底灰。
周翰初冷着脸,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原来你知道。”
“方才谨以才告诉我的。”佟颂墨老实的答他。
如此一来,周翰初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人了。
故此黄厚今领着人过来招呼时,周翰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将不礼貌的行为贯彻到底。
不过黄厚今也不是来找周翰初的。
打过招呼后,便对着佟颂墨介绍到:“佟先生,这位是俄国公使瓦列里。”
佟颂墨朝他点头示意。
“瓦列里大人听闻佟先生医术精湛,特地前来拜会。”黄厚今笑道,“瓦列里大人的这双眼,是访遍了各种名医都没有办法,情况愈发严重,甚至到了快要不能视物的地步,听闻前几日佟先生刚治好了一个亦是双眼有毛病的,故此生了几分心思,想要来佟先生这里撞撞运气。”
“只是不知道佟先生那一日是碰了巧,还是真的有本事,能不能把瓦列里大人的这双眼给治好呢?”
黄厚今说话时没压着丝毫音,故此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这一块本是清净地,如今也变得热闹起来。
苏谨以挨着佟颂墨低声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位黄都统好像是故意来落你面子的呢。都说了访遍名医都不成,他这双眼还能有救么?”
佟颂墨只看了一眼,便下了定论:“瓦列里大人患的这是银内障,西医称作白内障。”
“我当然知道。”瓦列里用蹩脚的中文说到,“我看过不少的名医,当然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可吃遍了药,也没办法解决问题,都是白吃!至于动手术,没有哪一个医生说敢在我眼睛上动手术的。”
“佟先生也没办法?”黄厚今露出遗憾之色,“还想着佟先生这新开的至正堂,打着的是中西结合的招牌,可能会有其他的办法,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看来周将军的这位准将军夫人……”黄厚今说罢看向周翰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雷声虽大,雨点却小。”
佟颂墨也算是看出来了,黄厚今这场鸿门宴,不是打算要把他们俩怎么着,只是想借着他佟颂墨,落落周翰初的面子,告诉周翰初,他黄厚今可没赵仁厚那么好欺负而已。
周翰初本就还在计较刚才的比武招亲一事,眼下更是脸色臭到了极点。
佟颂墨却不怕他,与周翰初对视一眼,问他:“要救么?”
周翰初知道佟颂墨问出这句话,就代表他有法子救,于是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你来定。”
佟颂墨也不想周翰初真被人初来乍到的就下马威,所以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开口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只不过也是手术的法子,有风险,瓦列里大人可想尝试?”
那黄厚今却是一愣,脸色微微一变:“你有法子?”
佟颂墨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嗯,可以一试。”
跪下道歉
因着佟颂墨来参宴未带医箱,二福以最快的速度回至正堂取,这个间隙佟颂墨便细去观察瓦列里这白内障的严重程度,实则还未到全然失明的情况,完全是救得回来的。
佟颂墨心里也不太有底,这金篦术他只在医书上看过,还从未真正的在谁身上用过,倘若是失败了,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旁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在看热闹,连那优雅的音乐也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