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第一日认识,居然“翰初哥”三个字就已经叫出口了。进展堪称神速。
周翰初回得不清不楚的:“自然是择吉日。”
“翰初哥,先前我同你说的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薛子凝垂下眼,道,“我是真心待你,我不介意做不成正头夫人,做二房我也可以。虽然我娘家没落,可母亲去世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想知道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但是我至少知道一点线索,可以全部告诉你。”
周翰初转动着自己的腕表,不发一言。
佟颂墨换衣服的动作停住了,神色暗了几分,悄无声息的看着外头。
过了半晌,周翰初才低笑一声,说:“这么说,薛小姐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
薛子凝干脆跟他把话挑明了:“铜台,不是吗?”
周翰初垂着眼,笑了声,说:“我们可以合作。”
佟颂墨的手一抖,臂间搭着的那件衣服轻飘飘的落了地,所幸没有重量,倒也没有惊到外头的人。
只他扶着墙,将力量压上去了一些,脑子里轰隆一声,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周翰初到底还是骗了他。
他说不知道铜台是什么……可眼前这又算是什么?
佟颂墨晃神时,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周翰初来敲他办公室的门,他才醒过神来,匆忙换了便服出了隔间,去开办公室的门。
周翰初神色如常的询问他:“可忙完了?”
“……嗯。”佟颂墨没表现出来什么,非常自然地把办公室落了锁,往外走了几步。
薛子凝站在周翰初的身后,同他友好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喊道:“佟少爷。”
佟颂墨又轻轻点了点头,恍惚的看着周翰初的身形——他在想,周翰初到底哪面是真,哪面是假?他到底瞒了他多少,又到底……把他当什么?
薛子凝跟周翰初回了将军府,估计是要去谈铜台的正事。
佟颂墨在门口就与他作别,回了燕喜楼。
薛子凝倒是热情的邀他:“佟少爷应该也还没有用晚饭,不若和我们一起。”那架势,倒更像是将军夫人。
佟颂墨憋着心里的难受,摇头道:“不必,我今日吃多了些,现在一点也不饿。你们去吧。”
周翰初也没劝他,只嘱咐他好好休息。
佟颂墨站在风口,望着周翰初的背影,心想若他不是佟颂墨,是其他任何一个知道铜台秘密的人,周翰初应该也会待那个人一样好。
如果周翰初晓得他根本连铜台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所谓的将军夫人的名头,还能落在他头上吗?
或许……这也是周翰初迟迟不曾提及成亲日期的缘故吧。
佟颂墨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不由得在心中嘲笑自己,都说情爱恼人,原来就是他也不例外。苏谨以说的那话确实没错,他早已喜欢上了周翰初,只是不自知罢了。
佟颂墨糊里糊涂的回了燕喜楼,又糊里糊涂的歇下了。
半夜间,佟颂墨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酒气,就在他身边荡着,睁开眼,看到周翰初就趴在床边,坐在冰凉的地面,脑袋却搁在他的手腕上,压得他手都麻了。
竟然喝醉了。
佟颂墨皱着眉把人推上床,盖上被褥,自己打算去睡隔壁的书房。
结果他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人一扯,整个人毫不设防的倒在了床上,被一身酒味拥了个满怀。
周翰初在半梦半醒间抱紧了他:“阿颂……”
佟颂墨僵了一下,大抵是周翰初的怀抱太温暖,所以他犹疑了一瞬,就没有再推开他。
“周翰初,”佟颂墨压低声音喊他的名字,“你醉了。怕是跑错了地方。”
一个喝醉的人,哪会讲什么道理,周翰初只觉得“此处安心是吾家”,搂着佟颂墨冰冰凉凉的身体,像是抱住了什么绝顶的好东西,把他搂得死紧不说,嘴唇还挨着他的后颈,贴得佟颂墨浑身不来劲儿。
但佟颂墨没有躲开,僵了会儿后,便任由他这样了。跟一个喝醉的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迷迷糊糊的,佟颂墨又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感觉到周翰初身体的体温愈发上升,一只手突然横亘在他的腰部,钻进他本就单薄的里衣。滚烫的掌心覆住他冰冷的小腹,佟颂墨一下子清醒过来。
周翰初突然翻了个身,压在了佟颂墨的身上。
在佟颂墨半梦半醒间,已被对方吻住嘴唇,撬开了牙关,浓郁的酒味也灌入了他的唇舌之间,佟颂墨醒过来,对上周翰初那双黝黑的双瞳,在深夜里宛如是入了魔一般。
意识到周翰初不再肯满足于这区区的一个吻,手已经绕过他的腰,钻入他的里裤,挤进股缝时,佟颂墨猛地清醒过来,推了周翰初一把。
周翰初非但没放手,反而轻咬住他的下嘴唇,舌尖舔舐了一下他的舌尖。
佟颂墨浑身如过电一般,抬手抗拒周翰初,推搡着他:“周翰初!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