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周翰初敲门喊他:“颂墨?”
无人回应。
周翰初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才从嗓子里憋出几句道歉的话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便当……抵消我们白日吵的那一架,如何?”
屋子里仍黑漆漆的,周翰初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推开门,床上的被褥好好地、整齐的放着,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周翰初的心沉下去,脸色也沉凝起来。
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本还劝着自己兴许佟颂墨是出去散心去了,可这样安慰自己的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直到在案几上看到的墨块压着的那张纸条,借着月光,周翰初看清楚上面的那两行字,写的是——
“多谢周将军几月来的照顾,愿江湖不再见。”
那纸瞬间被周翰初攥紧的拳头捏得皱巴起来,案几上的东西被周翰初一胳膊全扫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燕喜楼几乎是瞬间就亮了起来,丫头小厮们全往这屋子里跑,没看到佟颂墨,反而看到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的周翰初。
二福迟迟赶来,也吓了一大跳,将军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对方情绪如此外露,气得脸眼眶都红了。
“将、将军……”二福硬着头皮走上去,“这是……”
“你去一趟苏府……不,我亲自去一趟苏府!”周翰初咬牙切齿的说,“我倒要去看看,那位姓苏的情郎还在不在,是不是跟他一起私奔了!”
私奔!二福腿一软,脑子也跟着发黑,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忙替佟颂墨解释道:“将军别多想,佟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周翰初冷极了的眼神瞬间扫过去:“你倒是清楚他是怎样的人,好,那你便来告诉我,成亲前夕逃婚,不是跟人私奔,还能是什么?!”
二福只得偃旗息鼓的闭了嘴。
周翰初捏着那张纸,一字一顿的说:“找!把庐城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把人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就治你们看管不力的罪!”
周翰初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到手的鸭子又飞了”,他等了半年多的成亲典礼,眼看着就要实现,谁想又大梦初醒。
他是当真佩服佟颂墨,真会在他的心尖尖上戳刀子,戳得他是浑身没有哪处不疼的。
苏谨以暂时先陪佟颂墨一同上了船。
此刻船舱上人还不多,甲板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苏谨以陪佟颂墨去看了自己所住的房间后,才将人拖到甲板上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远远看去,已经不断有人在往这边来了。
“你可想好了?”苏谨以问他,“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若周翰初发现你跑了,不知要气成什么样。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等这船开了,就彻底不能后悔了……”
“我若是没想好,此刻就不会站在这里。”佟颂墨淡淡道,“你也不用在此地陪我,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被周翰初发现了端倪。”
“我忧心你去北平不顺,”苏谨以叹息一声,“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怕是我推你进了火坑。”
“哪里能是火坑,我是过去办事的。”佟颂墨说着摇了摇头,道,“我还得感谢你给我弄来这张船票。你快些回吧。”
“抱一下。”苏谨以摊开双手,道,“下一回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了。”
佟颂墨也张开双手与他拥抱,苏谨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可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船舱突然热闹起来,佟颂墨隐隐好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都散开!”有人这样喊道。
佟颂墨拽着苏谨以的袖子,往后看过去。遥遥的,一双满是怒火的双眼与他四目相对,佟颂墨登时僵在了那里。
“怎么了,颂墨?”苏谨以犹然不觉,松开手,这才往后看。
“是周翰初。”佟颂墨脸色极其难看的道,“他怎么会这么快就……”
佟颂墨没想到的是,周翰初明明还和他在冷战,却大晚上的自己搭了个台阶来找他道歉。
他以为一直到明天真正成婚,周翰初都不会来找他的。
是他失策了。
“带回去。”周翰初站在人群中,冷着脸道,“两个都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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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何干?!
佟颂墨自然不可能那么听话。
周翰初那些兵迎上来时,佟颂墨已经举起了自己的勃朗宁,放下了安全栓,顺便将苏谨以护在了身后。
由此周翰初的脸色更加难看:“还愣着干什么!捆也要给老子捆回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二福也是头流冷汗,看一下周翰初的脸色,再看一下佟颂墨的脸色,两人好像在比谁更铁青似的,反正都不怎么好看。
“他妈的,动手!”周翰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