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在他的心中,护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尽管这命已经不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了。
后来那个得知消息的深夜,佟颂墨一方面觉得恨他,一方面又觉得换做自己,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的命的确不再属于他一个人,可就算是两个人来做这个决定,也终究是殊途同归。
佟颂墨知道,自己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一个周翰初。
周翰初抱他抱得伤口扯着疼,也不松开手。
直到佟颂墨觉得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松一下:“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搂这么紧干什么?”
“抱着你,才觉得有了些力气。”周翰初说,“兵临城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城破,佟佟,好好照顾自己,我担心自己之后根本顾不上你了。”
“你顾好自己就行,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佟颂墨没想太多,只是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杏花酒
睡前,周翰初突发奇想说要饮酒,香醇浓郁的酒味自那酒坛子里散出来,勾起佟颂墨一丝兴趣,问道:“这是什么酒?”
“杏花酒,”周翰初道,“刚搬来庐城是埋下的,埋了好几年了。突然想起来该饮得了。正好今夜月圆,倒是个饮酒的好日子。”
佟颂墨尝了一口,入口即散,余味悠长。灼人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滑动,这酒不让人觉得辣,反倒是香极,于是也来了兴趣,吩咐苏娘去拿两个酒杯来。
玉盏盛杏花,佟颂墨伸出手要与周翰初碰杯。
周翰初道:“交杯酒?”
平白的又红了脸,佟颂墨瞪他一眼:“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周翰初大笑一声,捏着他的手往前一拉,自己主动伸出手勾住他的,然后将那交杯酒一口饮下。佟颂墨望着他,红了耳垂。
“快。”周翰初催促道。
“……嗯。”佟颂墨于是也抬了抬手,饮了这杯杏花酒。
说起来,两人还没真真正正的办过一场婚,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办过了。
可在佟颂墨心中,两人还不算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但这杯酒下去后,便是礼成了。
虽然简单,但是郑重其事,跟随了自己的心意。
佟颂墨靠着周翰初的右边身子,望着天上圆月,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酒香,也不知是这酒醉人,还是人醉人,他逐渐觉得有些醉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他想着,今夜应该可以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了……
半夜,手榴弹的声音炸醒了周翰初,他随意的披了件外衣冲向门口,二福已经候着了。
“开战了?”周翰初紧皱眉头问道。
“是。”二福点了点头,“将军,您让准备的都备好了,那我是现在就带佟少爷……”
“且等我一刻钟。”周翰初说完转身往里去。
佟颂墨身上的酒味尚未散去,脸颊还酡红一片,但双眼紧闭,睡得很是安稳。
这杏花酒是周翰初当初特制的,饮下一杯便可睡上一天一夜,更何况佟颂墨昨夜饮了那般多。至于周翰初,提前就吃下了解酒药,倒是没佟颂墨这般夸张。
周翰初看了他良久,然后低下头吻住他的额头,低声呢喃:“抱歉,珍重。”
“带他走吧。”周翰初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冷声道。
二福叹了口气,进屋来:“源系开始攻城门了,那我就带着佟少爷先从后门走了。佟少爷救下的那群人已经在城外等着了。”
“去吧。”周翰初不忍再多看一眼,怕自己再看就舍不得了。
迷迷糊糊的,佟颂墨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久了。
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甚至听到了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都是些熟悉的声音……佟颂墨皱紧眉头不断地摇着头。直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佟少爷……佟少爷!”
佟颂墨一下子坐了起来。
马车颠簸,他的身体随着上下摇晃,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佟颂墨半晌才缓过劲来:“胜男姐?怎么是你?”
“我这是在哪儿?”
佟颂墨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正午的太阳照得人眼前晃晃,这不是在庐城,佟颂墨意识到。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停一下!停下!”
曾胜男见他情绪略有些激动,便开口道:“老刘,稍微停一下。”
马车停下来。
佟颂墨在几个呼吸之间理清楚了自己眼下的状况,神色不由得冷了下来:“是周翰初让你们送我走的,可对?”
曾胜男清了清嗓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周翰初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把我送出庐城?”
“这……我还真不知道。”曾胜男叹息一声,说,“庐城城破是早晚的事情,源系和日本人都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