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巧舌如簧,她弄错了爹爹最在意什么,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果然,陆元昌脸色和缓了些,但还是有些不虞,“你确实做错了,此事你早该与你母亲说,也省得奴大欺主。你自己都不敢说,还怨怪底下人不好好伺候吗?”
“爹爹说的是。”陆清韵面色恢复麻木,她红肿的星眸有些无神地看着陆元昌,“女儿知错了,女儿错在总是太过胆怯,所以吴大人拦住女儿吓唬的时候,我才会不敢走。”
陆元昌心里更不舒服了,虽然廖氏已经提起过跟吴家的亲事,他心里乐意,却不想让人笑话。
若廖氏是个明白人,就知道私下里怎么跟吴家说,让吴家真诚些,多来说几次亲,这门亲事他并非不乐意。
可若是吴祉以调·戏的姿态面对此事,分明是不将陆家看在眼里,或者是陆清韵太过胆小。
他冷着脸问,“吴大人说了什么?”
陆清韵麻木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惊恐,身子有些发抖,正因为她前面神色麻木,这份害怕才显得更加真实。
“吴大人说,他说……让女儿识相些,若非看在靳家的面子上,我就是与他做妾也不配,他还说……说……”
陆元昌面上升起怒色,“说什么!”
陆老夫人也变了脸色,冷冷看了眼屏风。
陆元娘皱起眉,见陆清薇要冲出去,这回没再拦着。
陆清韵看见屏风后衣角动了,大哭出声,“他说前头的娘子是死在床榻上,让女儿学着怎么伺候人,就能多为陆家分忧些时候……”
陆清韵哆嗦着捂住脸哀哀哭出来。
陆老夫人和陆元昌都是过来人,如何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陆元娘也明白,她捏紧帕子,黑着脸拉住陆清薇,说起这种话题,她们反而不好出去了。
陆元昌狠狠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站起身,“欺人太甚!”
“昌儿!”陆老夫人也面色不不好看,但她还有理智,“不可冲动,以大局为重。”
她看着陆清韵,“你敢发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陆清韵哭得更厉害了,“小五如何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镇南王当时也听见了,满脸厌恶离开的。靖安侯府的常嬷嬷估计也听见了,所以后头常嬷嬷与小五说话满脸不屑,小五当时吓坏了,想去找祖母做主,却又听见小侯爷说要让小五和三姐姐共侍一夫……”
她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那张芙蓉面哭红了以后更显秾丽,这种脆弱到极致的美让陆老夫人都心生不忍,更别说陆元昌。
陆元昌忍着怒气,“你先起来说话。”
陆清韵流着泪摇头,“若不是因为小五,陆家不会受到这样的屈辱,镇南王也不会瞧不起陆家,误会我……小五愿意一辈子在家庙里赎罪,求祖母和爹爹成全。”
陆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陆元昌身为男人,听出陆清韵话里的微妙,他的心突然沉下去。
他想起镇南王来府里给橘狸要说法的事情,此时开始怀疑了,镇南王真是为了区区一只狸奴才来陆家的吗?
若镇南王也看上了五娘,却认为陆家将五娘献给吴祉……忆起顾云川那双比野兽还吓人的眸子,陆元昌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上前扶起陆清韵,面色稍微和缓了些,“是为父想差了,你自幼胆小,才会让底下人欺负,以后有什么你只管跟爹爹说就是,爹爹为你做主。”
陆老夫人虽然不明白儿子为何突然变了样子,但也没阻止。
她面色不虞看了眼屏风,自己养出来的孙女,她还能不懂?
陆元娘千不该万不该瞒着家里靳府的打算。
陆老夫人心里有些发寒,说一千道一万,陆元娘是泼出去的水了。
往静云庵去的事儿不了了之,苗姨娘在外头流着泪等着。
陆清韵没心思多说话,稍稍安抚过苗姨娘,先将人送回了院子里。
“你去让人查查看镇南王的行踪。”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陆清韵哑着嗓子道。
一直大气都不敢出的桂圆小声问,“您不是不想给那位做妾吗?”
陆清韵面无表情,“你主子我志向远大,做就做王妃!”
勾搭顾云川,费腰。
不勾搭他,费眼,说不定还费命。
这笔账太好算了。
桂圆:“……”奴婢觉得您在想屁吃,奴婢不敢说。
“五娘!”背后传来一个含笑的女声,恰巧压下某人受到惊吓踩断树杈子的声音。
喊住陆清韵的是陆元娘,陆清薇黑着脸跟在一旁,看陆清韵的眼神几乎是想吃了她。
刚才在荣昌院,本来说要给陆清薇做主的陆父,突然训斥了陆清薇一番。
说什么她不该生出姐妹共侍一夫的心思,与靖宁侯府的亲事不成就算了,没有嫁女儿还非要女儿家上赶着的。
如何能就这样算了?她等着做靖宁侯府少夫人等了多少年?!
若不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