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婴两眼无神,“原来他叫任玉泉。”
她日日夜夜反复诅咒,恨不得茹毛饮血的仇人,竟是如今才知道名讳。
“之前在云周城,我便同你说过,我是与妹妹逃出来时走散了,才被拐进涣戏阁中的。”谈及往事,她的眸子更黯淡了些许,“当年,我们便是从任玉泉手中逃出去的。”
“他一个看着风光霁月的正道人士,背地里却是将我们妖兽生吞活剥,榨干净每一分骨血,化为源源的妖力,滋补修为。”
宁婴婴微弱的话语像是晴天霹雳般砸入沈慕白脑中,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镇妖剑要任他为主。
因为同样血腥,残忍,他同镇妖剑一般,沾满了妖族的血。
沈慕白想起,她与任玉泉的初遇。
在妖域外的那片森林,是在她送完宁婴婴之后,她一直以为是仙家门派的弟子游历经过,但现在想来,只怕是听到了风声,赶去劫人的吧。
新仇旧恨交织,沈慕白气得竟是笑出了声。
眼底的暗火比燃烧中的火堆更为旺盛,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手刃了任玉泉这个疯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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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觉醒
宁婴婴永远也忘不了锁链第一次穿透肩胛骨的冰冷的刺痛。
她只是跟妹妹一起出来闯荡江湖, 却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人掳走了。
鬼哭林的雾气漫漫,九瓣紫幽花花香满鼻,宁鸢鸢与她被捆在一起, 她像是冷极了,也痛极了, 将头埋在她肩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姐姐,我好疼……”
宁婴婴不知该怎么办,二人从小生活环境都很单纯, 没有想过离开家的第一天就会遭遇险境。
只能笨拙地哄她:“你放心, 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却不曾想身旁传来一声嗤笑。
她狼狈地抬眼望去, 发现是个面色枯槁, 身形俱瘦的女子。
比她手臂还粗的锁链贯穿了她的胸膛,虽只剩一架皮包骨,却仍是能窥见原先昳丽的容貌。
“逃?你们可逃不出去了。”
那女人声音凉薄, 像是看透了生死般:“你可知这林子里死了多少妖,这花粉都带着那些妖的骨灰香。”
“等我死后,便轮到你们, 修仙界的修士就像是这有毒的紫幽花, 越是俊朗心肠便愈是狠毒。”
后来证明, 她说的都是真的。
阵法运转的时候,女子像是习惯了疼痛一声不吭,但宁鸢鸢却是哭的连气都喘不上。
任玉泉蹲在池水边, 许久不见妖物痛苦折磨的样子了, 便撑着脸饶有兴致地欣赏。
看够了还转脸问宁婴婴:“你不疼的吗?你怎么不哭?”
果真如同那女子所言, 任玉泉样貌丰神俊朗, 一双桃花眼却是淬着寒意, 阴毒无比。
她闻言抬头,啐了一口血沫到他脸上。
任玉泉不怒反笑,摇摇头起身走了,就像是在纵容孩童的玩闹一般,却是暗自加大的阵法,将宁婴婴的锁链刺的更深了些。
宁鸢鸢早已痛昏了过去,她不愿自己妹妹命丧于此,于是对着那女子说道:“我自爆妖丹,定能够破了这阵法,求你带着我妹妹,逃得越远越好。”
女子神情混沌:“……自爆妖丹?”
“是,我不怕死,我只求我妹妹能活着。”
“死?”
那女子仓皇一笑,后又强打起精神对她说:“我如今修为尽废,你若是自爆,我可护不住你妹妹。”
“这种玉石俱焚的结局,还是留给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妖吧。”
阵法被破的时候,天色刚亮起,借着爆丹的掩护,宁婴婴头也不敢回的拼命往前跑。
九瓣紫幽花的异香越发浓烈,诚如那不知姓名的恩人所言,带着飞散的骨灰香。
听完这段往事时,沈慕白许久都没说话,只望着眼前的篝火出神。
宁婴婴后知后觉:“沈姑娘,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威名远扬的无妄火此刻竟用来取暖,正闹脾气般缩的小小的,沈慕白捅了它两下,淡淡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虽然是被他跑了,但也幸亏是把宁婴婴甩出来了,不然方才那把火要是烧过去,只能是他二人同归于尽。
没坐多久,唐司珏便找来了。
他看着满身狼狈的宁婴婴,皱眉道:“怎么回事?她为何在这?”
沈慕白摇头:“话来话长,这古拙秘境此刻妖兽暴躁,你带她去找曲奉如,然后去尽头的瀑布处寻我。”
唐司珏:“一起吧,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我担心夜长梦多,秘境所剩时日不多了,等他逃出去再想杀他便难了。”
她态度强硬,唐司珏根本劝不动,不知怎的,他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唐司珏放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