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考上了,因为去参加考试的那帮人里面,只有三位是正儿八经师范类大学毕业的、具有教师资格证的体育生,其中之一就是裴星铭。前两位的笔试成绩自然是一骑绝尘的好,裴星铭的笔试成绩才刚过线。
但是真到了面试那天,竟然只有裴星铭这个笔试倒数第一的学渣去了。
前面那两人是因为嫌弃这学校是一所二类艺术中学,觉得里面的学生鱼龙混杂不好管教,所以没去。
裴星铭则是因为笃定了自己绝对不会被录取,才洋洋洒洒地去凑热闹了。
可结果谁知道呀,他这一去,竟然还和校领导们双向奔赴了——校领导们十分欣赏他这幅高高大大、孔武有力的身材,一看就是那种有能力解决学生打群架问题的、不好招惹的体育老师,所以,果断拍板录取。
这运气真是又好又不好的……
录取通知下来的那一刻,裴星铭自己都是懵的,但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全家人都是开心的,尤其是他爸妈,觉得倍儿有面子,不论走到哪里都要炫耀一句:我们家小铭现在在中学当老师呢,还有编制。
可以这么说,裴星铭他爸妈根本就不在乎儿子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反正他们俩能挣钱,家里也不差钱,所以他们对裴星铭的唯一要求就是体面。
“体面”这俩个字是压在裴星铭脑袋上的一座山,所以无论他多么的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去接受这份工作。
“然后呢?你就跟着你小风兄弟回家了?”司徒朝暮继续往下追问,“直接把你们领导扔了?”
“那倒没有。”裴星铭冲着顾晚风扬了一下下巴,“我先冲着他吼了一嗓子,让他站着别动等着我,然后开着车把我们领导送到饭店之后才拐回去的。”
司徒朝暮坚决不去看顾晚风:“你回去的时候他还一直在原地站着呢?”
裴星铭:“那你看,虽然八年没见,但我在我小风兄弟心里面还是很有地位的,只要我说了让他站着别动,他就一定不会动。”
“……”
啊啊啊,是是是,你小风兄弟最最好。
司徒朝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就不再搭理裴星铭了,转而看向了毛三儿:“你和你师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毛三仔细回想了一下:“一年多以前决定回来的,但是我今年年初才回来,因为中途转学太麻烦了,所以我要先把上学期的课上完才来东辅。不过我师父是去年七月份回来的。”
“去年七月份就回来了?”司徒朝暮的表情瞬间就又变得无比狰狞了,气呼呼地瞪着身边人,“裴星铭今天要是没在大街上遇到你,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联系我们了?”
顾晚风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当然不是!”
毛三也在替他师父解释:“司徒姐姐你别生气,师父他是孤身一人先回来的,刚来东辅时候连个稳定的落脚点都没有,所以不好意思去找你呀!”
司徒朝暮不接受这种解释,直勾勾地盯着顾晚风:“你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喊我们来帮帮你,你不就能更快地稳定下来了么?”
裴星铭也接了句:“就是,都是朋友,怎么还怕麻烦我们?”
顾晚风无奈又认真地说:“你们的好意我自然明白,但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又有手有脚,总不能处处依靠他人吧?连安身立业都做不到的话,还提什么以后?”
司徒朝暮又气又无奈,心说:真是个犟种!
但是裴星铭对顾晚风这句话的理解和司徒朝暮截然不同,毕竟,他也是个男人,所以完全可以明白顾晚风的心情,所以就简单粗暴地向司徒朝暮翻译了一下他刚才那句话的深层含义:“他的意思是他不能吃软饭,要凭自己的双手成家立业,不然咱家人以后不会同意你俩的事儿。”
顾晚风:“……”
司徒朝暮:“……”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司徒朝暮的脸颊“蹭”的一下子又红了,气急败坏地盯着裴星铭:“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我没胡说八道呀。”裴星铭还觉得自己冤枉呢,一脸无语地看着顾晚风,“你不是这意思么?”
回答“是”,不合适。
回答“不是”,更不合适。
顾晚风直接被裴星铭问懵了,哑口无言,不知所措,唯有微微泛红的耳尖在彰显着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司徒朝暮也是一样的兵荒马乱,红着脸把眼眸垂了下去,虽然一言不发,但早就在心里面把裴星铭给骂到狗血淋头了:讨厌死了!谁让你当众把这话说出来的?就不能私底下偷偷告诉人家么?真的是,搞得人家想高兴都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高兴,不然显得怪不矜持的……
饭桌上的气氛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微妙和复杂。
毛三和吕四对视了一眼,互相给对方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始了一段双簧——
吕四微微皱眉:“我记得,这院儿是咱们师父全款买下来的吧?”
毛三点头:“对啊,好几十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