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玻璃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霍言说不出话来。
“在这个时代,拥有能力的人能够制造更大的灾难,纯粹人类的生命脆弱得像毫无意义的数字。”江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所以,霍言……”
他感觉背上的重量变重了一点——霍言从背后靠住了他。
他伸出手指勾住了江策的手,郑重地说:“我不会做坏事的,江策。”
江策闭上眼,属于他的温度从背后,从握着的手上传递过来,仿佛连心跳都逐渐同步。
他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他大概是太累了,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霍言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了被子,然后转过身,打开了归云子的聊天框:“在吗?”
没想到对面大半夜还秒回:“在呢在呢,就等你消息呢。”
“你男朋友睡了吧?”
霍言:“……”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霍言立刻正襟危坐,虽然知道不会有人看见,但还是摆出了柳下惠的姿态回复:“你不要乱讲,江策就在我旁边。”
归云子:“这边不建议20-30岁儿童在家长陪伴下进行对话呢亲。”
霍言没理会他的玩笑,一副正经办事的口气:“不要跟我来这套,我不是打算跟你们走,也不是要问什么问题,只是提供一点情报。”
“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d级……”他想了想,还是没用“灾祸”这个称呼,而是用了世界树惯用的“异变者”。
“异变者‘静默’从基地出逃,现在应该就在学院城附近。他应该没有地方去,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你考虑一下吸纳新会员,反正你们也就那么几个人……”
归云子:“首先我强调一下,我们组织人真的不少,只是你的事由我主要负责而已。”
“还有‘静默’不是那个研究所老想弄走的特殊事件部成员吗?他们特殊事件部不都一副苦大仇深自我牺牲的架势,他怎么可能自己跑路?”
霍言想着顺便替江策打探一下工作环境有没有叛徒,多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啊?”
归云子倒是诚实:“虽然我很想故作高深地告诉你,我们哪儿都有人,但实际上特殊事件部我们还真没插进去人。”
“是从其他环节打听到的。”
霍言思索片刻,反应过来:“研究所有你们的人啊?”
他刚刚提到的也就这两个部门。
归云子:“……你也不笨啊。”
霍言“啧”了一声:“本来就不笨!”
“反正你不是哪儿都能跑吗?你就找找看他嘛,他视力不好,应该没走远。”
“模样很好认,眼睛周围有一圈鱼鳞,不能眨眼,还有声音很好听。”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如果你们真的是个优秀的正义组织,把他救了我说不定能更信你们一点。”
归云子:“好朴素的激将法,仿佛用吊着胡萝卜忽悠驴往前跑。”
霍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但归云子很好说话:“成吧,为了我们的胡萝卜,我给你找找这人。”
霍言呼出一口气,扭头看向江策。
他把头埋在膝盖里,看起来睡得不太安稳。但他说只休息一会儿就要回去,把他吵醒让他换个姿势似乎也得不偿失,霍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学着他的样子,把下巴搭在了膝盖上。
他下午根本没什么事干,也抽空睡了一会儿,现在倒是一点也不困。
霍言有点想从归云子那里问些其他s级灾祸的信息,还想试试能不能问出自己能力的更详细用法,但又担心一不小心暴露自己现在就能使用能力。
——毕竟他也对自己套话的水平也不是很有自信。
只是他现在多少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一遍遍向他确认,是不是真的能不觉醒,是不是能保证做个好人。
他们并不是不能信任他,而是不敢信任他——万一他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霍言伸手碰了碰口袋内侧,归云子给他留的那个异种还安静躺在玻璃罐里。
霍言有些惆怅地仰起头,他的脑子现在被什么“生命”、“未来”、“异种”、“人类”塞满了,根本转不动了,决定逃避般闭上眼睛假寐。
这眼睛一闭就是一宿,等他再睁开的时候,自己卷着被子在床铺上睡得正香甜,没心没肺得让人无言。
他慢吞吞坐起来,闻到了周围早饭的香气,游淼淼叫了他一声:“霍言,早饭帮你领了,快去刷牙。”
“哦……”霍言揉着眼睛下意识应了一声,问,“江策呢?”
他已经不在身边了。
“走了。”周寻嘴里叼着个包子,有些惋惜,“他们也够辛苦的,连轴转呢。”
“吃完六水和学姐就要走了,咱们送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