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青芷斟酌开口:“端午那日情形有些混乱,兼之您这次又是男子装扮,所以贺二公子才一时没能认出您来,小姐您……”
“什么?”沈知韫抬眸,对上青芷欲言又止的眼神时,这才反应过来。
沈知韫顿时哭笑不得:“我不是因为贺二没认出我而生气,毕竟你知道的,我这人有仇向来都是当场报的。”
“小姐,您对贺二公子做什么了?”青芷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沈知韫单手撑着下巴,清眸流转间漾开笑意:“他拦我的路,我用书砸了他。”
“小姐!!!”青芷都吓坏了。
这马上就成婚了,沈知韫却和贺令昭结了梁子。若成婚那日,贺令昭认出沈知韫,要报仇可如何是好?
青芷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沈知韫面前团团转:“红蔻也真是的,怎么不劝着小姐您呢?早知道,我该随小姐您一块儿去的。不对,早知道,小姐您今日就不该出门……”
“我有分寸的,你别担心。”
“小姐,您这还叫有分寸!”青芷都要哭了,“放眼盛京,哪家小姐敢在成婚前夕,拿书砸未婚夫啊!”
沈知韫心想,那放眼盛京,哪家公子在成婚前夕,认不出自己未婚妻的?!
退一万步来说,认不出自己的未婚妻也就算了,竟然还当面吐槽人家,这事搁谁谁能忍得了?!再说了,她不爱钗环粉黛爱看书,碍着他贺令昭什么事了?他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有什么资格说她?
现在再想,沈知韫觉得,先前那一下砸轻了,当时她该再用点力才是。
关于沈知韫想不开投水自尽,如今正卧病在床的谣言,在第二日,沈知韫携友人神色如常上街之后,才逐渐消散下去。
但即便如此,沈知韫与贺令昭的婚期将至,坊间议论最多的还是他们二人。
茶坊雅间的窗未关,外面的谈论声陆续传进来。孟惜墨看了侍女一眼,侍女会意正要去关窗时,却被沈知韫阻止了。
“关得了一时又关不了一世,随他们说去吧。”
再说了,端午宴陛下为他们赐婚后,坊间就开始议论了。议论到现在,沈知韫早就听腻了。
见好友这般豁达,孟惜墨便让侍女下去了,她斟了茶递给沈知韫。
她们二人素来交好,每次见面时,总有说不完的话。哪怕现在外面到处都在议论,沈知韫与贺令昭的婚事,但孟惜墨却一直绕开了这件事。
沈知韫自尊心强,且陛下赐婚,已无更改的可能,所以孟惜墨并不想再议论此事让沈知韫觉得难堪。
可聊着聊着,沈知韫突然心血来潮提议:“惜墨,我们去喝酒吧。”
雪天最适合围炉煮酒了,但前几日下雪时,沈知韫染了风寒,徐元桢严令禁止她沾酒。但再过八日,她便要成婚了,在成婚之前,沈知韫很想喝一次酒。
“阿韫既想喝,我自当奉陪。”孟惜墨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这是座茶坊,茶坊自然是不卖酒的。但孟惜墨是这茶坊的东家,她想要酒,底下的人自然会置办妥当。
没一会儿,雅间里的茶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桌酒菜。
“尝尝看,孙记新出的梅花酿如何?”
沈知韫浅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入口香醇,回味悠长,还不错哎。”
“阿韫喜欢就好。”孟惜墨在一旁落座。
外面寒风呼啸,但雅间内却是暖意盎然。
沈知韫与孟惜墨一面聊天,一面推杯换盏,二人好不快活。一壶酒喝的快见底时,沈知韫突然问:“惜墨,你说,盛京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小娘子,想嫁给贺令昭?”
“什么?”这个问题太突兀了,孟惜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那天在书肆听人说,全盛京想嫁给他的小娘子,都能排到拥长门了。若非陛下赐婚,怎么可能轮到我做他夫人?”说到这里时,沈知韫柳眉轻蹙,语气里三分嫌弃七分愠怒,“贺令昭看不上我,他当我能看上他不成?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有什么资格能做我沈知韫的夫婿?我沈知韫的夫婿,须得、须得……”
须得没说完,沈知韫头一歪,已枕在臂弯里睡着了。
但作为沈知韫闺中密友的孟惜墨,却知道须得后面是什么——
她们年少慕艾时,曾私下聊过,未来想嫁个什么样的郎君。当时沈知韫说,“我不求他权势富贵,但他须得品行端正,且才华在我之上才成。”
而贺令昭招猫逗狗,平日招摇过市,虽没干过什么天理不容的恶事,但也跟品行端正四个字不沾边。
至于才华更别说了,全盛京谁不知道,贺令昭是见书愁了,他在太学读书,年年都是倒数第一,从未被人取代过。
沈知韫才华横溢,却要嫁给这样一个纨绔,她如何肯甘心?!
但天子赐婚是恩赐,沈知韫没有说不的权利。
沈知韫性子素来沉稳,平日里不管遇见什么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