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沈怀章唧唧歪歪考他学问的时候,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回了贺家之后,他们二人去见过贺承安夫妇后,两人便各忙各的去了。
贺令昭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康乐叫过来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到书肆卖《仙游记》的?”
“还没有。”
贺令昭有些失望,但还是吩咐:“继续盯着。”
之后,贺令昭每天都要来找康乐询问,但康乐的答案始终没变过。一直到腊月十三,还是没有人到书肆卖《仙游记》。
康乐再度劝道:“二公子,若是您不好意思,那不若小的去问二夫人?”
“你去跟我亲自去有什么区别!”贺令昭不答应了。
“可是明日,孔少爷就要来取书了。”而他们现在连《仙游记》的影子都没看见,到时候怎么同孔文礼说?
“急什么?离孔文礼来还有八个时辰呢!说不定这中间,就有人来卖书了呢!再等等。”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但看着贺令昭故作镇定的模样,康乐默然将这话又咽了回去。
毕竟他们二公子向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除非真的没办法了,否则这会儿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
那就静待明日吧。
腊月十三这晚,贺令昭一如既往的打地铺。
房中的灯盏全熄了,但廊下的灯笼亮着,所以房中并非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沈知韫躺在床上,正在闭眸酝酿睡意。
地上却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被子摩擦的声音。
平日贺令昭基本都是倒头就睡,但今晚却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沈知韫听见动静了,但想到新婚之夜,贺令昭曾说,他不管她,让她也别管他,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话,沈知韫便心安理得的睡了。
而贺令昭却愁的睡不着。
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他之前信誓旦旦跟孔文礼说,这事包在他身上,可现在,他连《仙游记》的影子都没见到。
暗色里,贺令昭目光不受控落在委地的床幔上。
床幔里躺着沈知韫。
但下一瞬间,贺令昭便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不行!不能找沈知韫。成婚当天,他自己说的,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他现在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而且虽然他们只相处了几日,但贺令昭能察觉到,沈知韫一直刻意同他保持着距离,所以他也不能越界。
贺令昭翻过身,背对着床的方向,然后躲在被窝里开始拜佛祖——
救苦救难的佛祖,请您一定要保佑,明日有人来卖《仙游记》。若我能得偿所愿,改日我定当为您再捐一座金身,拜托了!拜托了!
但显然,佛祖没有听见贺令昭的祷告。
第二日贺令昭引颈张望到了午时,还是没有人来卖《仙游记》。贺令昭的表情从强撑到焦急,最后成了面如死灰。
如果单纯是孔文礼看上了这本书,那找不到他大不了丢一次脸。
可这次的书,是孔文礼要送给他爹做生辰礼的,他既然答应了,那就得说到做到。
贺令昭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康乐下意识问:“二公子,您干什么去?”
“打脸去。”
康乐:“……”
只是贺令昭刚迈了一步,外面突然响起了安平的声音:“二夫人,您怎么来了?”
“二公子在么?我有事想同他商议。”
听到沈知韫的声音,贺令昭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一句话:她来打我的脸了。然后他瞬间坐回去,迅速摆出了一副闲适的姿态,道:“进来。”
哪怕即将被打脸,他也不能输了优雅。
挡风帘被掀开,一身玉色袄裙的沈知韫走进来。
这间屋子原本是闲置的,最近才被清扫干净,又添置了床榻桌椅等物,这几日,贺令昭白天基本都待在这里。
贺令昭坐在榻上,看向沈知韫,等着她开口。
“我今日……”
沈知韫刚起了个话头,就被一道声音截了去:“你给我闭嘴!”
沈知韫一愣,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贺令昭猛地转头,怒喝道:“你这个傻缺玩意儿,你给我闭嘴!”她是你能骂的人吗?!
沈知韫这才注意到,旁侧的廊下挂着一个铁架子。此时,那铁架子上正站着一只耀武扬威的鹦鹉。
那只鹦鹉通体雪白,只有头顶上有一撮黄色的羽毛。它虽然长得很好看,但脾气却很大,此刻正扑棱着翅膀,雄赳赳气昂昂的骂贺令昭:“你这个傻缺玩意儿!你给我闭嘴!”
贺令昭的火气瞬间上来了。
“你吃小爷我的,喝小爷我的,现在竟然还敢骂小爷!看小爷我今天不割了你的舌头!”
“傻缺玩意儿!傻缺玩意儿!”鹦鹉扑棱着翅膀,骂的更欢了。
贺令昭火气一瞬间冲到了天灵盖,他冲过去正要抓鹦鹉时,无意瞥见沈知韫一言难尽的表情时,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