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他昨晚看了一晚上的书,他就不信,他还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两刻钟后,看着仍旧空白的宣纸,贺令昭崩溃了:他娘的文章好难写,他真的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啊!!!
安平和康乐跟着干着急,但却帮不上忙。
贺令昭满脸绝望瘫在椅子上,已经开始做今日会被贺承安打断腿的准备。但康乐惊疑不定的声音却拯救了他。
“二公子,您脸怎么有点红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二公子,您不会染风寒了吧?”
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贺令昭,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沈知韫倚在房中熏笼上看书,她刚翻过一页书,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很快,门帘就被掀开了。
贺令昭大步从外面进来,只撂下一句,“去请大夫来,我头疼”,便进内间去了。
正欲行礼的青芷愣了愣,然后看向沈知韫:“二夫人,这……”
“按他说的做。”说完之后 ,沈知韫似是想起什么,她快步往里间走。
等她进去时,果不其然,就见贺令昭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沈知韫眉心猛地跳了跳。
刚感叹完‘还是床睡着舒服’的贺令昭,一转头,就见沈知韫站在十步开外看着他,贺令昭当即便道:“收起你那一脸鸠占鹊巢的表情啊!这本来就是我的床。再说了,我现在生病了,你总不能还让我打地铺吧?”
“我没说让你打地铺,但是你就不能换过被褥再睡么?”
这话倒提醒贺令昭了,但他躺都躺下了,自然不想再起来,便道:“无妨,我不嫌弃。”
沈知韫:“……”
但是她嫌弃。
很快大夫就来了。与大夫一道来的,还有王淑慧与贺令宜夫妇。
“大夫,我家二郎怎么样?”王淑慧急急问。
大夫收回诊脉的手:“二公子近来忧思过虑,再加上寒风侵体,才会有头疼发热之症。老朽观其脉象,二公子应是染了风寒。”
沈知韫还以为,贺令昭是装的,却不想他竟然真的染了风寒。
“大夫,除了风寒之外,我家二郎身子没有其他问题吧?”王淑慧不放心。
“夫人放心,二公子只是染了风寒,其他的并无大碍,老朽这便去开药方。”
“有劳大夫了。”贺令宜让人带着大夫去隔壁开方。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传来了嘈杂声。没一会儿,披着狐裘的昭宁大长公主,便不顾天寒地冻的亲自过来了。
“母亲。”
“祖母。”
王淑慧与贺令宜一同上前去搀扶。
“二郎呢?二郎怎么样了?”昭宁大长公主一进来,便踉踉跄跄要往贺令昭床前走。
王淑慧道:“母亲,您别急,二郎没事,大夫说,他只是染了风寒而已,没有大碍的。”
“即便是风寒也不能掉以轻心!”昭宁大长公主却十分紧张,又转头问,“裘太医怎么还没来?”
“公主,奴婢先前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让人再去催。”昭宁大长公主厉声说完,又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贺令昭,“二郎,你怎么样?告诉祖母,你哪里难受?”
“祖母,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而已,您别担心。”
“好好好,祖母不担心,祖母不担心。”昭宁大长公主嘴上说着不担心,但沈知韫却发现,她的声音却在抖。
很快,太医就被请来了。
待太医为贺令昭诊过脉,也说贺令昭只是染了风寒之后,昭宁大长公主的脸上才有了几分血色:“好,有劳裘太医跑这一趟了。”
裘太医连称不敢,便退下去写方子了。
酉时一刻,贺承安回府后,要检查贺令昭文章时,才得知贺令昭生病一事。
贺承安过来,看见阖府上下都围在贺令昭床前时,贺承安的脸色当即就不大好了。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能这般娇弱。
而且一个风寒而已,他竟然弄的这般阵仗,真是狂悖至极!
贺令昭原本正靠在软枕上喝汤,一抬眸,看见他爹黑着脸进来时,贺令昭端着汤碗的手下意识抖了抖,他立刻紧张解释:“爹,我头疼,所以今天的文章我……”
“文章哪有你身子重要。你忘了太医刚才说,让你少思多休养的话了?”昭宁大长公主道。
太医这话贺令昭自是没忘,但他爹……
昭宁大长公主似是洞察了贺令昭的心思,她跟着转头看向贺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