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先是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然后成了细腻的粉末。
谢毓用食指沾了一点,轻轻一捻,感受到入手细腻,轻轻一抖,药粉便四散飞出,不见一丝结块落下。
“五□□”便做好了。
谢毓是个起名废,小时候家里养了只黄狗,便直接被她叫作阿黄,一直叫到它寿终正寝,现在让她给糕点取名,自然也很是犯难,干脆取了药材中的白字,谓之“五白”。
谢毓又重新沾了一些粉,放到舌尖尝了尝,这几样药材味道都比较清甜可口,不会冲淡了对方的味道,反倒是相辅相成,互相配合融洽,让彼此更上一层楼。
只是似乎还缺了点甜味。
谢毓原不准备放糖,怕掩盖了这几样材料本身的味道,反倒是得不偿失。只是白芷更偏爱口味浓厚一些的点心,这般做法确实不错,但太过清淡,怕是不会很合白芷的口味。
既然是为白芷专门做的点心,自然要一切都按照她的喜好来。
谢毓想了一会,从柜子里取了几粒白冰糖,磨成了亮晶晶的碎末,和粉混在了一起。
白冰糖味清甜,且也有去火的效用,和这份糕点的功效不谋而合。
谢毓从前做的点心都是做熟了的,不知经手了多少次,用手一捻就知道用量,但是这次的点心没有食谱,都是靠她自己的经验,她不敢大胆下料子,于是问赵师傅要了杆秤,小心翼翼地量了四两雪白精细的糯米粉。
取个木盆,把粉倒入,一点点加水,一边加水一边和面,用力揉成干硬的团,然后在撒了五□□的砧板上揉成长条,切成大小相等的段儿。
好厨子的手,就像是一杆秤,虽说精确不到每一钱,但掂量掂量,总归是差不离的。
面团揉成球,用湿布盖了,醒发两刻钟不到。
因是第一次做这东西,谢毓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做甩手掌柜,把院子外面那小板凳搬了进来,跟看个刚出生的娃娃似的,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盆东西。
白芷干完了手中的活,央赵师傅给她炒了把瓜子,用手帕裹着等凉了,磕上几颗,满口留香。
她往谢毓手里塞了一半,偷偷掀开湿布看了一眼,见只是白白的一个个球,眼底便带了一丝失望,嘟着嘴道:“这其貌不扬的,是什么东西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什么用,这叫深藏不露。”谢毓拍开了她的手,轻轻地戳了一下离她最近的那个面团,满意地感觉到手下的触感已经变得柔软,面团没一开始那么“死”了,便将湿布掀开来,往上面又洋洋洒洒的拍了一层五□□。
做月饼的模子在橱柜深处,因为有其他差不多形状的点心也能用到,所以没收起来,只是长久不用,上面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谢毓用清水冲洗了,拿细纱布擦干,然后往上面仔仔细细地抹了一层干粉,确保不会把面团黏在上面,才将面团球一个个放入。
手掌用力地一压,再一捻,那面团便恰好契合了模子的形状,不深不浅,若是将模子举起来与视线齐平,便能发现,全然看不到一丝白线。
木制的模子翻过来,往案台上一拍,木头很硬,和石头灶台一相触,发出一声脆响,定好形的五白糕便这么被“拍”了出来。
接下来都是一样的步骤,手腕轻轻扬起,轻轻拍下,五白糕往旁边一堆,圆圆的一块块,顶上突出来兰草的纹路,好在是宫中的东西,生得都雅致,不然换了民间那些明晃晃地把“豆沙”“鸭蛋”刻在上面的模子,谢毓怕是还得自己专门去请木匠做一套才能好。
谢毓寻思着做多了浪费,这东西又只合适女子用,这儿数来数去雌性生物就只有两个,便凑了个吉祥数字,八个放上蒸锅。
蒸糕点要冷水下锅子,否则滚烫的蒸汽一冲,外面瞬间熟了七八成,像是一层膜似的包着,里面便容易夹生。
白芷吃完了瓜子,正在外面劈柴——谢毓有点看不过去,趁着她放下一看就很是沉重的斧头,抬手擦汗的间隙,问道:“怎么上头也不派个粗使太监过来,这厨房里不知道多少杂货要做,挑水打柴都往你个姑娘头上压,内务府的那群家伙也真是干得出来。”
白芷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嘘”了一声,做贼似的说道:“这份差事还是我当初打点了一圈才换来的,你是不知道这些,东宫算是这整个宫城最好的去处了,我人又粗,干不来那些细致活,没法伺候主子,可不想要人来抢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活儿干。”
谢毓脸上的表情一时有点复杂,但她也没说什么,顶多是感叹了一句人各有命,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先把活计放一放吧,点心要出锅了,趁热吃一块儿。”
白芷见状也不管什么柴不柴的了,屁颠颠地跟着谢毓回去,看着她用湿抹布垫着手,掀起了蒸锅的盖子。
乳白色的雾气中,洁白的糕点若隐若现,似乎与那糕点融化在了一起般,让人看不真切。
五白糕蒸熟前还是貌不惊人的样子,此时却是变得晶莹剔透,光洁可人,像是二八少女的脸颊般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