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纹轻纱束做尾的小金鱼吊坠。
这个吊坠是顾明月托成伯伯从老库房中翻找出来的,她小时候的东西都被人妥帖地收着,现在也不曾失色。
“……它……好漂亮……”峦轻恍然失神,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脸上的血色一寸寸退尽,拿着木盒的指尖有些发抖。
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收到礼物的高兴,反倒见了鬼般的恐惧。忽然,他猛地将东西扔给顾明月,腔调怪异地大叫道:“我不要这个!”
说着猝然转身,胡乱推开面前碍事的珠帘逃难般冲到了内室。
面前的珠玉噼里啪啦的乱晃,顾明月抱着被峦轻丢过来的盒子,一脸莫名其妙。上次她和峦轻说起这枚吊坠时,他的眼神明明就就是想要。
今天这是发的什么疯?
“不要就不要,你扔什么?”
顾明月随手将盒子丢在茶桌上,紧跟着走进内室。
床榻上的薄纱床帐被峦轻全部放下,只隐隐看得见里面有个被黑色长发紧紧覆盖住的人影,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地跪坐在床榻上。
“你怎么了?”
顾明月掀开床帐,轻轻坐在峦轻身侧。只见在他卷曲的长发遮掩下,一双浓艳白皙的面容早已泪水涟涟。硕大的眼珠一颗接着一颗从男孩细嫩的脸颊滑落,在锦被上晕开一大滩水渍。
峦轻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绷紧身子,口中紧紧咬着一团被角好像生怕自己哭出声似的。
顾明月还没来得及惊诧,男孩墨眉下红润的眼眸就恶狠狠地瞪视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将被褥整个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顾明月失笑:“不至于吧?一个吊坠就感动成这样了?”
她当然知道峦轻不是在为这个吊坠哭,只是峦轻少见的在她原形毕露,让顾明月忍不住想要刺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