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冬也觉得昨日不凑巧,好不容易哄的人开心,期待满满,结果被耽误了。今日再提,心情自是不同了。
他又道:“不然今晚带你去村里的大河边。那儿也没多远,保你游个畅快。”
魏鱼心不在焉,轻声道:“再说吧。”
江饮冬闭了嘴。
当日晚饭后,魏鱼趴在鱼缸边上昏昏欲睡,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江饮冬也没再提出门的事。
两人之间和谐的氛围似裂了道缝隙,看不见的沉默从里面一股股地冒出来,谁都不曾主动修补。
不过在江饮冬以为魏鱼生的气一时半会消不了时,隔天下午,那个吃饱喝足会眯着眼在柿子树下打盹的魏鱼又回来了。
他还招呼着江饮冬在树下乘凉,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
李家的一间新房基本上完工,今日活少,江饮冬提前回来了。
江立诚见他愿意干盖房子的活,想拉着去另一个村里给人建房。他二叔算是这方面的工头,领着本村的几个汉子,有活了雇主会提前知会,让他们好提前空出时间。
江饮冬还在犹豫,魏鱼在家拖着个鱼尾行事不便。另外,先前他在镇上找的张混子做眼线,还没得信,觉得不靠谱,他还想多往镇上跑几趟,不想错过梦里那件事。
江饮冬只和魏鱼提了江立诚带队找他去别村干活的事,魏鱼听了极为赞同。
他眸子清亮,眼底有期望,看过来时很有神采。
“我这几天尾巴酥酥麻麻的,横竖摆着都不舒服,可能是化形的征兆。”
江饮冬一愣,盯着他搭在板凳上的长尾巴,这才注意到变化。
墨色的依旧在树荫下依旧盈盈泛光,鳞片时而不太明晰,似深蓝色的轻纱裹在尾巴上,美的不可方物。
魏鱼:“等我有了腿,你就不用一直记挂着我了。”
“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江饮冬嗓音有些低。
魏鱼伸了个懒腰,慵懒道:“我也不是很确定。”
树荫下坐了许久,江饮冬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去了房中拿了什么东西,出门了。
魏鱼在他走后也挪到了里屋,下意识朝床里看。光看不够,又想去摸摸东西在不在,最后干脆往床上一滚,不想起了。
罢了罢了,人活着不易,人鱼更不易,作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江穷汉的床还是很舒服的——前些日子江饮冬找人打了新床板,买了草席铺上。
他闭着眼睛,在床缝里摸索,里外摸了遍,什么也没摸着。
魏鱼趴过去往床缝里瞅,还是啥也没瞅着。
帕子都拿走,约会老相好了?
不太像。
这些日子江饮冬忙他知道,衣裳穿回来都汗透了,沾的都是灰。若是这般相好,能十天半个月不见面,见面时又带着一沓绣帕去?
魏鱼在床上滚了一圈,脸埋在枕头上,暗叹自己怎么操心的跟江穷汉的老妈子一样。
大抵是怕他有了媳妇忘了娘,届时将他这个为江饮冬洗衣做饭的勤勉小人鱼当成大灯泡,踢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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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刘多麦从山里晃着出来,粗眉拧巴着。
夏季树林枝繁叶茂,野草窜的比人高,野物难猎,刘多麦守了好些天,啥也没摸着。没猎到东西,手头就没钱。他老娘把家里的钱捏的紧,想顺几个铜板给宁哥儿买糖葫芦都没有。
他心情不虞地晃荡回家。
远远看见河边有村里妇人哥儿在洗衣服,刘多麦下意识就想避开,免得他们见到他就是一阵尖酸冷刺。
余光扫到一抹淡蓝身影,刘多麦眼睛微亮,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
他忽而听见了那群爱说闲话的提到了江冬子的名。
刘多麦蹲到草丛里,等着听村妇怎么编排江冬子,他乐上一乐。
“宁哥儿,江冬子真不往你眼前窜了?”
“那可就剩刘混子了。这混子不靠谱,不选冬子也不能选他。”
妇人说的玩笑话,气的刘多麦握紧拳头,就听见宁哥儿说,“婶子别开玩笑了,我这条件哪个都不能耽误。”
他说他自从离了家,便没打算再嫁人。
当初纪宁和他娘才来村的时候,模样瞧着没现在光鲜,狼狈的跟逃难似的。
村里人起初怕他们得罪了什么人,一直不敢深交。这些年纪家两人在茂山村住的安稳,消了不少人心里的疑虑,表面热络不少,但涉及谈婚论嫁方面,不是知根知底到底不让人放心。
因此,最初到如今还跟在纪宁身后的也就江冬子和刘浪子,他们暗地道宁哥儿自个也是能看清形势的,只等着挑一个最死心塌地的。
纪宁笑的大大方方:“况且江大哥已另有了相中的人,再拿我和他开玩笑,岂不徒生误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25 18:36:51~2023-05-26 18:01:29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