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小桌上,言和与何生相互独酌,各喝各的。
言和饮酒斯文得很,端着小杯子轻抿一口,在口中回味良久,然后才将酒杯放下。
如此风范,让何生都觉得自己这位师父实在是太斯文了。
何生倒也不管那么多,大口大口的吃着肉。
言和只是单纯的喝酒,什么话也不说,一副慵懒惬意模样,像是在想些什么一般。
很快,何生酒足饭饱,言和递来一块白布,示意何生用来擦嘴。
“师父,这肉味道还算不错,你真就不尝尝?”何生问道。
言和笑了笑:“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该去云池了。”
何生立刻点头:“吃饱了!”
“林师傅,劳烦你收拾收拾了。”言和对着一旁的胖子说道。
胖子咧嘴一笑:“宗主客气了,应该的!”
言和点了点头,带着何生走出了食坊。
片刻之后,和恒跟着言和来到了后山,一到这里,何生就感觉一股热气铺面而来,空气之中满是热气腾腾的白雾。
这个温度恰好合适,让何生感到很舒服惬意。
眼前一片白茫茫,何生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可言和却走得很平稳。
跟着言和在白雾之中行走了一会儿,何生突然听到左侧哗哗的水声,他立刻猜到,自己左侧应该是一片潭水。
没过一会儿,言和来到了一处莲花台前。
何生定目望去,莲花台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老人满头白发,满嘴胡子,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他盘坐在莲花台上,身上有一条条紫气环绕,宛若一副仙人意境。
“魏老哥。”言和轻声喊道。
莲花台上的老人徐徐睁开双眼。
“宗主怎么想到来云池了?”老人面色不改,只是眼神充满了疑惑。
言和微笑着答道:“刚收了一位徒弟,带他来云池洗涤一番。”
“哦?就是我儿百里护送的那位?”
言和点头:“正是。”
老人的目光立刻朝着何生看来,那双眼睛里冒着一缕诡异的光泽。
“嗯,是个不错的好苗子。”老人脸上挂着浅笑:“难得吾儿愿意被他折腾。”
“行了,让他入云池吧。”
言和点了点头,再度转过头来看着何生。
“何生,你可知入了云池会有何功效吗?”
何生立刻摇了摇头。
这云池还有功效?难道这地方不是用来泡澡的?
“你过来,我与你细说。”言和带着何生朝着东面走去。
没走几步,何生的视线便被白雾折腾,回头也看不见身后那位老人了。
“师父,那老人家不会是魏塘的老父亲吧?”何生开口问道。
言和笑着点头:“正是,他原本是我师兄,这大门山宗的宗主一位也本该是他的,但他痴迷武道,无心管辖大门山宗,后来被师父逐出师门。”
“所以,我现在见到他,也只能喊他一声‘魏老哥’,而并非是师兄。”
何生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他在这个地方算是闭关?”
何生对这位名叫魏玉江的老头很是好奇,当初与魏塘游厉大门山时,这老头把魏玉江搬出来,这简直比搬出自己师父都要管用。
由此可见,这叫魏玉江的老头绝对不简单。
甚至可能比自己师父都要厉害。
“算是吧。”言和轻声答道:“云池是宗内一大禁地,别看云池在食坊后山,其实,能进入云池后不误入池中的人,整个宗内也就只有几人能办到。”
“如若没我的带领,你恐怕早就跌落云池了。”
何生立刻点头:“是的,这地上啥也看不见。”
言和在云雾之中坐下,身下仿佛有一处板凳,何生见状,也紧忙学着言和。
可这一屁股坐下去,何生却是坐了个空,若不是言和扶住了他,他得狠狠摔上一跤。
言和被何生的动作逗乐了,无奈的笑了笑。
“你站着吧,此处只有一座石墩。”言和说道。
“哦。”
“我先于你细说一番这云池的作用。”言和说道。
“魏老哥之所以会一直呆在云池,这是因为在云池中浸泡,可让修炼者褪去之前所修炼的功法,这便是所谓洗涤。”言和开口说道:“而魏老哥有一门功法,几百年一直未习得上乘,这就好比一杯水,装满之后便不能再装。”
“但魏老哥的执念是要让这个杯子装更多的水,因此,他便一次次将杯子里的水倾倒,再一次次的装满。”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那一门功法,他仿佛并未有所精进。”
何生听得云里雾里,微眯着眼睛细想了一番,勉强明白了言和这番话的意思。
“我明白了,师父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云池,可以让我忘掉我所习得的功法?”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