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规定了定额六人,天子的旨意是更好贯彻的。
朝臣想“孩视”凌迫皇帝,内臣和外戚能迅速直达中枢。内臣和外戚想控制朝政,也无法把这么多位置都占了去。
再说了,如今这种局面,这么多重臣哪里能做到一心“孩视”幼年天子?文臣之间向来立场多有分歧。
天子操作的空间很大。
“故而只需加上数条。”朱厚熜说道,“御书房、内阁、国策会议,不可有外戚三族、门生两人以上同列者便可。外戚三代以内,也不可再有入宫为后妃宫嫔者。”朱厚熜最后说道,“再说了,每逢选秀,地方良善之家惶然,惊扰也颇多。进而弗受要坚持,但后妃宫嫔识大体知轻重、外戚之家有教养畏国法也很重要。”
听到这里杨廷和就不得不问了:“听陛下之意,这外戚还能位列中枢。若将来其余中枢重臣以之为干,则仍有泼天隐患。”
一旦外戚能列身国策会议了,那情况可就截然不同。宫里有皇后或者太后,自己也是国策重臣,如果再有内臣和外臣阿附,那不就俨然一大党了吗?
说句难听的,届时天子就算想动外戚,都得掂量掂量轻重,甚至自己的性命安危。
朱厚熜这才说道:“外戚若要列身国策会议,只能是科举出身、序属文臣。所有参预国策会议之臣,以五任为限,满十五年必离任。凡新旧朝交替,外戚原列身国策会议者自动离任。若天子未年满十六,亦不得有垂帘听政,大事由国策会议商讨决定。”
包括郭勋在内,十八个国策重臣都不说话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从御书房首席还是九卿开始,谁都不能在国策会议呆十五年以上。
这意味着,内阁大臣反而不是最香的了:若是之前就已经在九卿职位上呆了十四年,那么进了内阁之后一年就要彻底致仕?
当然了,原先就是国策大臣的外戚在新皇登基前就自动离任这个规定,对外戚来说自然是很有约束力的。
新皇登基后还会不会有外戚进入国策会议,全看皇帝觉得朝臣是否好用。如果朝臣不“好用”,重新启用旧外戚或者新外戚造成乱政现象,那根源就不是外戚制度本身,而是皇帝说的那个众臣“孩视”皇帝凌迫天子。
这跟之前倚重内臣来制外臣是一个道理。
相比起来……如果国策会议上的外戚本身也是文臣出身,似乎更能接受一点:至少大家“文化水平”相似,有些事不像太监那么没脑子或者扭曲。
一时之间,他们倒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借外戚列身国策会议的隐患来限制其他文臣的任期,还是皇帝真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外戚乱政?
这种新规实在难以彻底说服众人,只不过现在的国策会议还只是刚出现,在场众人不担心自己“任期限制”问题,而将来的“祸患”也与他们无关。
太祖皇帝的祖训,实在是颇为彻底地避免了外戚乱政的可能。
只不过取而代之的内臣乱政,也确实让杨廷和这一批的文臣吃尽了苦头。
看着皇帝成竹在胸的样子,杨廷和神情复杂地问道:“陛下想得这般仔细,莫非臣等后辈之中就有陛下欲聘为后妃宫嫔之人?”
他这么问很正常,要不然何必要现在就对外戚列身国策会议做出规定呢?
袁宗皋离世了,皇帝最能信任的重臣现在少了头领,那会是谁?
所以陛下还是在借这件事玩平衡吧?
难道我杨廷和现在还不够让你放心?
改姓林吧,茂盛!
孙交已经有预感。
他听皇帝开始聊起这个话题就感觉不对劲,毕竟蒋太后在进京的一路上就常常召他女儿过去。
但抵京之后,皇帝还没见过茗儿,不至于吧?
朱厚熜果然说道:“这个倒不是重点,只是想要改一改这国戚之家负担日重之势,故而要另开出路。朕之皇后家、皇妃家出身若有显赫者,恩荣减一些也显得理所应当。”
十八重臣齐齐心头一震。
杨廷和顿时想到了太多,严肃地问道:“陛下,臣等愿闻其详,此例还牵涉到宗室……”
听皇帝的意思,并不仅仅是对皇后家和皇妃家做出新规,而是国戚家。
国戚之家,除了开国时定下来的“五大”勋臣之家,另外则是皇后家、皇妃家、太子妃家、王妃家、郡王妃家、驸马家、仪宾家这七类。
勋臣之家是勋臣的爵位制度,其余七家则全凭嫁娶,而且全部遵从朱元璋的规定:选自本身基础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差的普通人家。
关键问题是皇帝的这个意思,那以后王妃家、郡王妃家,王府和郡王府的女婿仪宾家,全在新规之列?
如果他们的姻亲家里也能出任为官甚至身居高位,那可不是简单的事。
朱厚熜点头道:“太祖定下祖训时,国戚之数寥寥。历经百年,宗室负担已日重。朕先以身作则,朕之皇后家只赐侯爵、二代后降等世袭,皇妃家只赐世袭三代伯爵。然国戚之家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