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在,想来也不至于出大乱子。他们由我先看着,国公爷去校场宣旨吧。”
徐光祚最后问了一遍张伟:“这可是谋逆大罪!你什么都不说,有什么比你张家世袭伯爵之位还重要?”
张伟“哼”了一声:“惠安伯一脉世代忠君,人所共知!说我谋逆,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徐光祚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拂袖而去。
王佐目送他离开之后,转身回头看着张伟。
微笑一下之后,他开了口:“说你蠢材,一点不假,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不是自觉掌了五军营之后,统军之术比以前长进了不少?你就是不明白,那个沈文周悉心为你效命,为的可能是什么。”
说罢,在王佐看似漫不经心的嘲笑里,张伟的表情却明显地变了变。
王佐真问不出什么来吗?
不,他没问。
等徐光祚亲自到了,仍旧一无所获之后,才是他王佐开口问的时机。
见到徐光祚本人真的亲自来了,张伟应该只是在嘴硬,心里已经很慌了才对。
现在,张伟脸色变了。
王佐又笑嘻嘻地加了个码:“你是不是忘了,曾经的寿宁侯张鹤龄身边,也有个师爷很得力,名叫方沐贤?你张伟是什么英雄人物,值得吴兴沈氏的知兵英才悉心为你赞画?以吴兴沈氏的才名,他考举很难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沈文周出身山东,和吴兴沈氏有什么关系?”
“刚才营中没寻到他,倒是之前神机营的襄城伯李全礼和三千营的泰宁侯陈儒家里,都与沈文周见过面。”王佐仍旧笑着,“你今天胆子这么大,是遣沈文周去联络襄城伯和泰宁侯了吗?”
“……奸贼,你竟敢如此监视朝廷重臣!”
王佐是真的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你堂堂伯爵,只要不干谋反这种大事,平常一言一行也不会有人翻出来问你什么罪。哪怕有,也都只是罚些钱财了事。
朝廷重臣,谁不知道锦衣卫和内厂是干什么的?
“那你知道,沈文周以前入城,和什么人见得最多吗?”
张伟只是看着他。
王佐叹了一口气:“衍圣公的侄子,孔哲文。而这孔哲文在京中又与哪一家走得最近呢?那当然是衍圣公的继室舅哥,宣城伯卫錞了。掌过老家十二团营果勇营的宣城伯,实在是接替你张伟的好人选啊,还能使朝廷得到衍圣公对新法的支持。但是,你张伟能得到什么呢?”
张伟顿时瞳孔地震。
……
五军营数万人,比如今的许多县城里常住的人口都多。
这么多的人,五军营的营区也不可能小。除了营房,还得有校场、诸多军器及后勤保障的设施。
汤显忠和邓继业奉张永之命,分赴五军营前军、右军所在营区。
他们要传令的人,一个是前军所率的战兵一营的选锋把总,一个是右军所率的车兵三营的随营千总。
这两人,分别是汤显忠和邓继业的上官。
“提督和各军坐营领操都受制了?”战兵一营的选锋把总卓志田如今刚刚三十二,听到汤显忠的话不由得惊问,“要我率部巡宪各营?”
汤显忠凝重地点头:“各营把总以上都要到校场听旨,这是督公军令。现在那边的事情,定然已经传开了一些。眼下无法分辨营中哪些人是张伟同党,故而需要弹压各营。卓把总,咱们人少,只负责前军、后军。右军、左军、中军,由雷千总负责。”
这卓志田和车兵三营的随营千总雷全义都是当年安化王之乱时张永“出征”时结识。当时,他们都是咸宁侯仇钺底下的兵。
如今,仇鸾的年纪还太小,但他们二人经过这么些年,也从当时的一介小兵升到了把总、千总。
卓志田闻言就来了劲:“走!”
五军营内的将官分两类:一类由五府及兵部选派,那是高级将领;而其他寻常的中低层将官,比如哨官、把总、千总等,都是由本营内部提拔派充,只向五府和兵部报上名册。
所以张伟一旦被任命成了五军营提督,至少平常练兵过程中的职权不小。
这些中低层将官的任命,其中自然会有不少勋戚之间的利益交换。像卓志田和雷全义,那就既有武定侯、咸宁侯的面子,也有张永的面子。
勋臣以外,武将若想好好往上爬,少不了走五府及勋臣的门路。
如今五军营的高层这么大的动荡,卓志田和雷全义能在关键时刻出力,下一步说不定就能突破中低层将官的限制。
和他们两个动力十足的中低层将官不同,有些营中,纯粹经张伟、杨质这样的门路被提拔起来的千总、把总就有些慌了。
“陛下有旨,以定国公暂掌五军营。各营哨官以上,见令速至大校场听定国公宣旨!奉督公之令,其余官兵,安处营内,不得妄动,违令者斩!军令如山,依令行事者,便是一功,兵部另有犒赏!忠君用事者,其后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