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又或者伺机而动的三千骑,他在虞台岭这边的总兵力也在不断增多。
宣府西北面有一万五以上的鞑子,东北面的龙门诸城堡也面临着北元中央万户的过万精兵。
再加上他们后勤转运粮草的民夫,称为近十万大军也不为过。
若再让套虏打穿了桑干河谷底,那真是难以想象的局面。
黄崖山一战的战果,对如今重新布防在宣府北面、西面、东面的大军来说,是极大振奋军心的。
朱厚熜毫不犹豫地当场下旨,擢升俞大猷为大同西路分守参将。
战功还没点验,但皇帝传达了一个消息:此战立功的,都有升赏。
至于这西路分守参将是刘铠的,大家并不知道大同西路详细战况,只当刘铠可能已经战死了。
毕竟黄崖山就在井坪旁边,刘铠是西路分守参将,这应该是他布置的防线吧?
刘铠还没死,因为死亡激发了他极大的潜力。
他不是没想过投降试一试,只不过昨天晚上拼尽全力守了一夜之后,清晨稍作休整的虏骑再次跟发了疯似地开始攻城。而他们督战的人喊的话,刘铠麾下之前去鞑子帐中搞“私市”的人听懂了。
破城之后,一个不留。劫掠所得,尽归将士。
那他妈还能投降?
刘铠哭着也得守下去。
“不要心存侥幸!鞑子已经放了话,破城之后就屠城!他们发疯攻城,必定是因为知道了援军已在路上!再坚持三天!”
平虏卫,人呢?
李鉴,人呢?
在之前的军令里,这两人应该是能够最快带麾下来协守的!
所谓守十天,不是让自己一人守十天,是让这三路人马再加上俞大猷,一共守住十天啊!
现在怎么只有我一个在苦守呢?
刘铠感受到了俞大猷之前孤立无援的心情,却又忘记了他曾让俞大猷孤立无援。
这一天对刘铠来说,是最难熬的。
因为从昨天夜里鞑子大军去而复返之后,一夜苦战,他的人已经很疲惫了。恐惧之下,守城物资不要命地消耗,现在也越来越少了。
可是鞑子就好像真的疯了一样,他们竟似乎也不用休息。
总该歇一会吧?多少歇一会!
仿佛听到了刘铠的祈祷,午后时分,鞑子终于暂时停了攻势,在黄崖山出来的那山道口北面山坡上开始休整。
这期间,鞑子阵中哨骑不断去往井坪东南、北面和黄崖山方向。
到了临近黄昏时,刘铠已经很困了,可他不敢睡。
在疲惫的目光中,他看到鞑子重新整队,不由得心中狂呼:又要搞夜战?鞑子都是畜生吗?
可很快他就知道,鞑子的反应另有原因。
在井坪的西南面,从朔州那边过来的方向上,终于出现了大明军队的旗帜。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刘铠喜极,立刻让麾下鼓噪起来,“传下去,援军来了!”
在井坪城内的欢呼声中,虏骑分为两部。一部近两千人留在本营,另一部四千分成两个箭头,直扑来来援的军队而去。
趁他们刚到,立足未稳。
郭勋觉得井坪城那边的欢呼过于刺耳,只能大声下令:“列阵!列阵!哨探说过了,他们已经攻了井坪一天一夜,也只剩一口气吊着!先守稳这一阵!会鞑子话的,把那些话喊出去!”
现在他心里在对刘铠破口大骂:他妈的,就这么放着鞑子来攻击援军?你不能率兵出城牵制一下?高兴得叫你妈呢?
刘铠已经在城墙上变了脸色。
从望远镜里,他看到了来援的是谁:武定郭。
总兵亲自来了,而且一来就被突袭。
救不救?
那必须救啊!自家主帅不救,这战就算是赢了也会被杀掉。
“点兵!点兵!随我出城!”
这次必须亲自去了,用自己视若性命的亲兵。
哪怕救援不及,至少要有出城救援的姿态。
郭勋支撑得很艰难,摇摇欲坠。
毕竟除了自己带了两百亲兵,其余人都是马邑守御千户所带来的。其中,也只有原先李鉴的三百多家兵算是战力不错。
可扑向他们这两千人的,足有四千骑。
“稳住!稳住!”郭勋自己也很紧张,小命已经在悬崖边上,“城中已经在开城门,援兵在路上!”
一时就搞不懂到底哪边才是援兵。
其实他是瞎说的,因为刘铠开的是东门,他这个方向根本看不到。
开东门更稳妥,但要步行越过的距离更远。
刘铠毕竟是出了城门,率领着近两千人——死伤了不少,还要留一些守城门。
等他们出现在井坪城的东南角,郭勋终于看见了:“擂鼓!擂鼓!守住这一波!”
刘铠也是:“列阵!擂鼓!守住这一波!”
他没忘记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