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谦虚着:“臣才学平庸,不堪重用。”
“不能这么说。”朱厚熜严肃地说道,“你大婚后,朕没多少人可放心用,不得已遣你去江西巡水,你便办得极好。在江西一干数年,伯安呈奏中多有夸奖你。倒是害得你与皇姐分居两地,母后不知斥责朕多少回。”
“……陛下有命,臣自该分忧。回京后,公主也体谅臣。在皇明大学院中进修,臣的时间也多了。”
“朕可不是为了补偿皇姐,这才没给你安排差使,只让你去进修。你回京后,朕与你闲谈,让你与用修来往请教,你该明白朕还是要重用你的。如今皇姐已有身孕,母后不放心将她接入了宫中养胎,你也多进宫来探望她一二。”
“臣明白,臣领旨。”
陆炳大概听明白了,陛下是要用他到那设于内承运库下的皇明资产管理局吧?
于是接下来,就好像只是因为他与永福公主的夫妻感情越来越稳定了,要开始重新给他一个闲职,安排他先到了张仑手底下熟悉情况。
作为去皇明大学院进修了两年多,在算学院等各院都走了一遭的人,又是嘉靖二年的进士出身,还向与他有着拐了一道弯的姻亲关系的杨慎请教过许多的人物,张仑也懂得:他是来接自己班的。
杨慎何许人也?才子和状元郎身份不谈,如今是户部之中最懂新法、最懂账法的几人之一。
有的人天资太好,你得承认。只要他思想拐过弯来了,他学得比谁都快。
家宴上,张仑以为今天就是为这事,所以自己在这里作陪,自然是频频向余承业释放善意。
快到吃完时候,朱厚熜才搁下了筷子,淡淡地说道:“今年是大国策会议,资产局这边,诸企业这边,年终总结汇报就不能像前两年一般了。特别是去年,朕刚班师回来,也没心思细看你们的总结。今年,这个总结要好好做,特别是财账上的总结。承业,你帮着英国公把财账理清楚吧。”
“臣领旨。”
张仑心里一惊,却没任何法子推脱或者提前解释什么。
皇帝的注意力怎么这么快就转到这边来了?不是还有和朵颜开市贸易,还有边镇军屯试改以及朝堂中枢大换届那么多事吗?
等到从御书房告退时,张仑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一个人在场,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陆炳。
他在锦衣卫北镇抚司。
张仑冷汗一彪,立时赔上了笑脸:“二位驸马,适才御前,实在也不便畅饮。不如,咱们再找一个地方……”
陆炳只是咧嘴:“我新婚燕尔,若是晚归了,公主可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