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约回了昆明,转告伍督台,四川这边不会误了他和黔国公的大计。”
“下官一定把话带到。”
杨博也看着杨慎:他是靖宁伯,是左春坊大学士。如今已经确定了立储之事,杨慎已经是明牌的太子属臣——尽管等太子长成后,杨慎也差不多到了致仕的时候。
但是他杨博,却被皇帝命令一路陪伴着新册封的越王。
这个封号,有些特别。苏松、浙江之地,是越。岭南,是百越。那交趾缅甸,也可称越。
如此说来,自己的将来,只怕不是在所出生的西北,而是在这大明的西南了。
在成都的这些时日,朝廷密令果然如伍文定所料一样到了这里。
平湖伯纪维民早已在挑选精锐,准备和灵璧伯一同出发,护送越王殿下南下云南。
而四川今年的粮赋,已经确定不用起运送京。
四川曾有蜀王,如今蜀王名下的田土尽归粮储号。今年的产出,还有通过四川布政使司采买的粮食,将通过转运行、通驿局尽快转运至云南。
其他军械,四川、湖广、贵州都还算安稳,也会先行转运一些过去。
他们正好换新——听说兵仗局和军器监又定型了新一批的火铳、火炮,而刀枪盾等,宝金局在重工园的厂又改进了一下铁与钢的品质。
总之,在入冬以前,通过那些企业,大明正就近将粮草军资以更加隐秘、更加高效的形式转运至云南。
为了即将会展开的一场行动,云南多了一个成国侯坐镇,现在更会多一个越王在那里看着,多一个平湖伯、灵璧伯呆在那。
送了越王重新启程去云南,杨慎也要再向他已经故去的父亲辞行。
杨廷和的坟茔前,杨慎长跪在那:“孩儿不孝,虽是父亲大人遗命,终究不曾守孝。”
杨廷中在一旁,低声说道:“用修,你已经离京数月。现在启程入京吧,这些时日信件雪片一般来,想必户部有许多事需要处置。过完年,太子册立大典,你是太子师,不能不在。”
“叔父放心,侄儿知道。”
杨慎庄重地行完大礼,随后才站了起来:“四川这边,侄儿还要再安排一下。侄儿刚离了京,陛下竟又要在南面用兵。连年用兵,何以富国?不止如此,封皇长子为越王,隐以其督励云南大军,更是有以其为新开疆土之主之意!既立太子,复设有兵有土之藩王,侄儿不能不管!不用叔父说,侄儿也会尽速入京劝谏之!”
虽然木已成舟的事情,他会用心做,不拖后腿,但不代表他没意见。
杨廷中早已听说过杨慎屡屡与皇帝抬杠的事,此时不由得忧愁地看了看兄长的坟茔。
这种话,你说给你这个没多大出息的叔叔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