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大志向的,毕竟现在才刚刚三十一岁。
于是知道了李山希是“奉旨”先留在天朝,了解边市和外贸事后,田汝成对这件事很敏感。
去过交趾一趟,有得有失,田汝成早已明白礼交部底下的外交司和外贸司,其实都是为了大明经略外藩而服务的。
陛下绝对不会做与这个目的无关的事。
这一回,他先做了许多准备。因为他已经明白,陛下哪怕有用意,也需要先了解清楚李山希这个人的能力、性格。
因此他每天都会花时间与李山希见上一面,而且大多是在放值之后。白天,是辽东分司的郎中向李山希讲解政策。晚上,田汝成还特地关怀。
只半个月时间,两人已经可以一起在青楼酒肆把酒言欢了。
“鸣治兄与我乃是同科。”田汝成感慨地说道,“都是当时一起去藩国赴任宣交使的,他如今还在你们国度。一眨眼,数年未见了。”
他说的就是龚用卿。
看一看,相比起来,龚用卿仍是正五品,田汝成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更不能计较的,则是另一人。
“靖边侯知道吗?”田汝成眼神复杂,“嘉靖五年那一科,如今以靖边侯为最。爵衔不论,官品正儿。先督三边,再督河套。海安君呐,你夸赞我,那是令我惭愧不已了。”
李山希一直记着金祺那一跪,记得他的请求:想方设法留在大明。
这本来也是李山希的意愿,他非常恐惧于回到朝鲜之后的王储之争。
“田总司在交趾立功,那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天朝上国英杰辈出,不才叹为观止。”李山希一脸诚恳,“我与田总司相见恨晚,实不愿不久之后就要拜别归国,更不知将来何时能再见面了。”
田汝成心头一动,嘴里却开着玩笑:“殿下在朝鲜乃是王子之尊,竟能因不舍区区而不愿归国?莫要说笑了。”
李山希一声长叹:“田总司既和龚钦使是故交,岂会不知鄙国大事?实不相瞒,我虽为王子,却有杀身大祸啊。父王年龄渐长,王储之争已成水火之势。我那兄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