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哪听过晓这样的语气,现下更是慌了神,抬起双手想要抱住晓,又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弯下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想要说话的嘴张开又闭上。
和暮相处久了,晓甚是了解暮这种脑袋上的璇儿都直着长的男人。
知道不直接告诉他,他就找不到对的方向解释,晓便故意哽咽地说:“要不是我为了带你来基地……非要教你撒谎,你也不会学会撒谎……”
“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一点就通的暮立刻解释:“我不是故意……好吧,我就是故意的,我不喜欢水……”
“牛了个巴子,我就知道一天没看着你,你就能邋遢一天。”她不再低头装委屈,伸出手就去掐暮的耳朵。
暮此时弯腰低着头,掐他也不费劲儿。
他也没反抗,刚恢复意识那会儿,他常常因为这类问题,招惹晓生气,然后挨打。他早习惯晓一生气,就爱两只手抓着他的耳朵,晃他脑袋。
反正等她气消了,她会给他揉耳朵的。
晓骂骂咧咧地揪住暮的耳朵,把他带到外面的公共座椅上坐着,拿出一条毛巾在他嚼菠萝包的空挡给他擦脸。
这本来是怕他恢复人类的身体后,出汗严重,给他擦汗用的。现在越擦她越来火,准备毛巾这件事,算不算她有先见之明?
晓耐着性子,等他慢慢吃,时不时地给他捋捋过长的头发,“你这头发也该剪了……”
“你帮我剪。”暮嚼着面包呜咽道。
晓拍了下他额头,“除了我给你剪,还有谁能给你剪?集市上剪头发的,一次能花去我四次洗澡的点数。”
“那我跟钟景岳说。”暮接过晓给他拧开的水。
晓:“说什么?”
暮一脸认真,语气坚定,“加钱!”
“说得好,”这下所有气都消失了,晓把揉乱的头发给他一根根捋顺,“我决定找魏文加入搜查队。”
“为什么?”暮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她托着腮笑:“给你找菠萝包呀,集市里最后三个可被我换走了。”
暮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肃了脸吐出几个字,“不行,你骗人。”
看样子不好糊弄,晓只能换成他最喜欢的说法:“你不是一直想走吗?我出去踩点,给咱俩找个住处。”
这句话一下子就抓住了一只活死人的心,暮瞪着一双亮亮的眼,“我们现在就走,很快就能找到的。”
“稳重。”晓又揪了下他的耳朵,“我们要从长计议。”
暮的词汇不及晓广泛,回忆了会儿,才记起从长计议的意思,“多长?”
“不会很长。”晓打着马虎,跳过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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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3
进基地之前,还以为要为藤蔓发愁,没想到暮的工作直接解决了这个问题。
晓吞下最后一根藤蔓,渴望人血的欲望减弱不少,她和暮随意聊着天,直到钟景岳回来,暮开始工作后,她才离开。
晓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决定加入搜查队后,午饭结束就去找了魏文。搜查队这个时候在睡午觉,寺庙前用来训练的空地,只有魏文一个人。
“你在看什么?”她看着面前仰着头的人突然出声。
没得到回应,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庙的正中央是座紫铜鎏金度母像。
魏文的瞳孔里,倒映着多罗菩萨慈悲的样貌,“人都穿不干净的末日,这座像倒没受到什么影响。”
“度,度化,度人。多罗菩萨能治愈人间一切苦难的损伤,打扫干净一点,是对祂的尊重。”一位老人提着水桶从佛像后面出来,对着魏文和晓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晓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对魏文说:“一尊像就能治愈传染病?这种说法可靠吗?他们又为什么觉得可靠?”
“可靠的不是佛像,不是说法,而是他们的信仰。”魏文走到里面的蒲团上坐下,“绝境下,人们总能找到一种最贴近理想状态的信仰去供奉,去解释他们所遭受的一切。”
“明知不可能超越现实的可能,却又想超越其可能。甚至知道自己的有限性,还企图用有限去解释自然的无限,不是很可笑?”
这些看法冗杂、矛盾地充斥在晓的大脑里,身为一只丧尸,她选择了最直观的一种想法说出来。
魏文听后,皱着眉问:“你以前是搞哲学的?”
问完他又直接否定:“搞哲学的可不会否定超越有限性的尝试。”
“我没有太多以前的记忆。”晓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下,她甚至都没意识到刚才的对话属于哲学范围。
魏文撑着膝盖,望向被太阳照射的寺庙大坝,“太阳一天比一天大了……找我什么事儿?”他似是不愿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晓:“我要进搜查队,需要准备什么?”
“搜查队?”他只疑惑了一下,并没有问她原因,“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