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火都没来得及关,就跑了过来,又重复问了一遍,“怎么了吗?”
“我好像不是买保健品的……”卞清转头,看向他,眼睛的颜色浅了几分,“我应该是个打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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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打拳是什么职业?”乌特对外的常识,并没有死了许久的卞清多。
她很想解释,却没办法开口,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轻,正一点一点地向上升。
“乌特……”
窒息感涌上来,胸腔闷得发紧。
可她一只鬼,从来都不需要呼吸才是。
乌特看见沙发上的卞清开始向上飘,眼睛的颜色也出现了变化,先是变粉,接着逐渐往深了加去。
“……我,我有些难受。”
他上前,每踏出一步,身形就高大几分,直至抱住了快要穿过天花板的卞清。
身形再缓缓降低,乌特抱着卞清坐在沙发上。
怀里的人在发抖,身子一会儿变得透明,一会儿又恢复实体。
以往像是有生命的大波浪也在不安地甩动。
播音员在这则新闻结束后,开始播报近日的行人出行情况。
卞清也逐渐恢复稳定。
她的身体不再奇怪变化后,乌特抚向轻晃的大波浪,“没事了,没事了……”
“我刚刚……看见了一个比赛,uft……”卞清回忆着失控时看见的画面。
她站在擂台上,四周是喧闹的人群,他们叫嚷着,伴随着解说员激昂的声音。
整个会场人声鼎沸。
头顶的光强得刺眼,她看见前面高大的男人对着她出了拳。
身体是下意识的反应,微微侧身,灵活地抬腿,踢在男人脸上。
他倒在擂台上,失去了意识。
卞清几乎没有出汗,跳舞般的左右跳动停下,身上的血液如同杀了人般兴奋。
这时裁判走过来,举起她的手,向全场的人宣告她的胜利。
印有uft的彩球爆开,金色、银色的彩带从上空飘下,几乎盖满了她的全身。
透过彩带,她与台下的一个女人对视着,她们微笑、招手,庆祝着胜利,似乎关系不错。
可是现在……她怎么都想不起那个女人的样子。
乌特不明就里,只能尝试着引导她从痛苦中剥离出来,“很重要的比赛吗?”
感受到后背上温暖的手,卞清慢慢冷静下来,“嗯……应该不重要吧……”
她从乌特怀中坐起,退离了他的怀抱,“我好像参加过很多次。”
次数多到,提不起她的新鲜感,兴奋全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
电视的播报早已过去,乌特没有听见里面的内容,但卞清完全记得。
部分的dna比对,以及无法找到下落的其他身体组织。
她应该是死于他杀。
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已经死了这么久。
根据播报来看,若不是农夫意外发现了塑料袋,这个已经封档的案件,不会这么快被翻出来。
乌特在她脸上看到点淡淡的倦意,她很少出现精神上的疲惫,于是便开口:“今晚还看月亮吗?”
“你要睡觉了吗?”卞清看向那边的大锅,“药怎么办?”
乌特站起来,“刚才加错了草药,熬失败了,还是先休息吧,明天再做新的。”
他走过去关了火。
“好。”卞清跟着起身,同他一起走向卧室。
路过那口锅旁,卞清看到地上分裂的盒子,和一地的草药。
他从来不会犯加错药草的错误,方才应该是太着急了。
她捡起收好后,才进了房间。
换好睡衣躺上床,乌特贴心地给卞清留出一个可以坐的位置。
他侧目看向窗外。
卞清喜欢坐在这里看月亮,多半是因为这个位置,看到的月亮最为完整。
待卞清坐到旁边,他闭上眼,“晚安。”
卞清看着月亮回道:“晚安。”
乌特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哪怕是睡觉。
没多久,她背后的呼吸声就均匀了。
新闻里播报的消息,给她的身体带来短暂的难受后,并未在她心里惊起太大的波澜。
其实很好想通。
她对过往的记忆并不耿耿于怀,活人的事情就交给活人去做的好。
人各司其职,总有警察会抓住犯人的。
她现在更想去做另一件事。
认定乌特睡着后,卞清飘出了家门,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着。
躺在床上的乌特也在这个时候睁开眼。
他翻身下床,去了外面的书架上,找魔法师以前订阅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