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话语就像阳光落下,让晋修的眼睛都变得闪亮亮的。
记忆就定格在那个午后的小院中,明熙醒来时,仍觉得头痛。
窗外的雨还没停,她恍惚记得方才梦到了什么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但大梦初醒,一切都忘得干净。
喉间干渴,明熙下意识咳了两声,引来了闻冬。
她低声呼喊:“姑娘又发热了,约莫是淋雨受了风寒。”
外面杂乱细微的声音逐渐听不真切,明熙仍在想方才的梦。
究竟是梦到了谁,梦到说了什么话,怎么醒来后总有股怅然若失的失落。
想了半天的明熙最终还是放弃,重又闭上眼休息。
求佛
淋了一会儿的雨, 明熙又病了几日。
不过并没有任何疫病的征兆,只是普通的风寒。
躺了两日,等她能下床时, 渔阳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许是天气凉了,明熙的身子断断续续的好不了,总是咳嗽。
汴京那边听闻了这段时日的凶险,写了好多信来,从询问疫病的情况到她的身体状况,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叶明芷说, 也许是渔阳那些气候太潮湿, 入冬了太冷, 明熙不习惯,所以风寒才迟迟不好。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她带着祖母在年前回一趟汴京, 等过完年了再回去。
立冬这天, 明熙的院子里早早用上了炭火。
闻冬也是在汴京长大的, 也无法适应这边的天气, 进了屋后打了个冷战:“今日上集市碰见刘姑娘家的女使,托我问问姑娘年要在哪边过。”
明熙正坐在火炉边给姐姐写信, 轻咳了两声:“祖母怎么说?”
见她还在咳,品秋将她写的止咳露又拿出来让她喝。
闻冬道:“老夫人说今年若是回汴京, 还可以顺路搭商船, 便捷的很, 但还是看姑娘你的意思。”
渔阳的海运自从大半被朝廷征收后, 外出贸易的生意变得频繁了些,据刘鸢他们说往年这时候入冬了, 商队的人便大都休息在家,等开春再继续了。
但看眼下的架势, 只怕过年也不会断了。
明熙想了想,若是真能蹭上商船,回去确实很方便。
但是冬季的海上只怕更湿冷,只怕会引发祖母膝盖的旧伤。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能叹气:“容我再想想吧。”
因为生病,这段时间都没能去书院,明熙和慕箴约好,每隔几日二人便去蔚茗轩相聚,他来为她讲些重点。
蔚茗轩也被官家收管,装修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有腔调,客源少了许多,明熙上去的时候,慕箴正坐在窗边等她。
小小的厢房里也被抬了炭火上来,为防止她闷,慕箴还特地开了些窗。
她上前,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摸他脉搏。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慕箴也习惯地将袖子往上拉,连着吃晋修留下来的药方,慕箴的脉摸着已经平顺许多,再没有任何顿塞微弱,经怀生说,咳喘的老毛病也一直没有再犯过了。
明熙定了心,这比她计划里四年后再治愈慕箴身子的计划要快多了。
她解开大氅坐在他对面,慕箴适时将题册推过来:“张山长说你在家中估计只看医书,策论的基础不能落下,让你写了我交给他看。”
明熙皱眉,疲懒的劲上来了:“我不想写,一篇策论要写好多。”
但她又怕,先前自己躲作业时,张衡亲自上门寻她,盯着把作业写了。
明熙笑嘻嘻地把题册又推回慕箴面前:“好慕箴,你帮我写。”
先前在书院,自己不乐意写的抄写作业,都是让慕箴替她写。
她本就是练的慕箴的字,加上他有意模仿,没人看得出来。
慕箴却是笑着摇头:“不行,你也确实很久没写策论了,我看看你退步没有。”
“什么!”
她气鼓鼓:“先前不是也帮我写过嘛,怎么人家生病了,反倒不心疼人家了。”
风寒让她说话带着鼻音,听上去更加娇蛮。
明熙起身,跑到慕箴身边坐下,死皮赖脸地靠在他身上,挽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疼疼我吧,明熙难受,明熙不想写。”
慕箴被她闹得脸都笑红了,像是痒一直左右躲着她的动作。
“好了,”他受不住般,抵住了明熙一直在他肩上拱来拱去的额头,语气颇为无奈,“那我给你起个头,你往后写好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熙知道今日这篇策论是跑不掉了,她哼哼唧唧地回了座位,
将下巴抵在桌面,她懒洋洋看着慕箴给她写开头。
“今年你什么时候回汴京啊?”
屋里太暖和,明熙打了个哈欠问:“我祖母说今年可以跟着商船一起走。”
慕箴写字的手停顿,时间太久,留下了一团斑驳的墨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