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娘子的操作下,一片兰草叶子被裁下,种在早就准备好的花盆中,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几日就很重要,看看在阳光的照射下能不能挺过来,其实这一步后,留給花匠的操作余地已经没有多少了,就是一个等待的过程。
娄小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更看不出来这东西移植后是死是活?于是一拉女人,
“走了,就放在这里也不会飞走!吃个午饭,然后中午再嫁接一次,睡个神清气爽的午觉,黄昏再过来看看。”
凡娘子却摇摇头,“我就在这里守着,午食让虎妞送来就好,头一天很重要!”
娄老爷就抱了抱她,“你没必要这么在意的,也不要因为我在意就守着,植物这东西哪里守得过来,变化太慢了。”
凡娘子仍然坚持,“正常生长的话是没必要,但嫁接移植的头三日内就有必要,这也不是妾身头一次这么做!兰草就只有几片叶子,没有大量实验的基础,咱们这么移植一次,下一次就得两个月后!
再下一次就得长到五片叶子才能保证本株的安全!时间拖得太长!
妾身就近观察,随时记录,至少就能了解万一失败后的根本原因,不至于没完没了的实验,也好早早另做打算!
相公自去就好,你待在这里反而扰我专心!”
娄小乙一叹,这倒霉兰草,还挺烦人,远没有小动物之类的好侍候呢。
“那就这样,我去端吃食,然后一起守在这里;娘子也不用担心我捣乱,你观察,我睡觉!”
女人的思路是对的,这株兰草的麻烦在于就一根独苗,叶子还少,要想迅速找出培育的法子,一片片试的话就太浪费时间,所以这一次尝试,就必须搞清楚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存活在土壤中?如果不能,要怎么才能移植成功?
小小的植物,其中也有很多的学问,以娄老爷数千年的见识眼光,在这方面也帮不上什么忙!
总不能使强把石头劈开一探究竟吧?
但他终究没有机会陪娘子守在兰草旁,因为虎妞跑来告诉他,有两个客人想见花坊老板!
“不是都说了今日不见客么?小妞你这点小事都处理不来,以后怎么出去独自担纲?”
娄老爷一如既往的和小姑娘斗着嘴,这也是生活的乐趣之一。
虎妞就瞪起眼,“我都说了!可他们不听!说是有大买卖交与花坊,这才……”
看了看他,少见的没有使气斗嘴,“那两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我有些害怕……”
娄小乙大笑,果然是小姑娘,经不得事的。
花坊有一间专门待客的客厅,当然,真正谈生意也很少在这里谈,大都是在花房或者花圃中,花花草草这种买卖,每一株的品相都不一样,没有标准,很难在客厅喝着茶就把事办了,需要身临其境。
摆手让小姑娘自去,娄老爷端起家主架式,一摇三摆的踱了进去;来者身份不低,因为在房间外的六名蓝袍汉子个个魁梧雄壮,目露精光,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小鸡子?
这大概就是大户人家的一种示威吧?该来的,总要来的,毕竟是没了一个大活人,又不是丢了一条狗,这些破事,真正是烦人。
踱进客厅,厅内两人正凭窗观景,指指点点的,一着青袍一着蓝袍,二十多岁很年轻的样子,世家子弟的气质显露无遗。
不怪虎妞有点害怕,养移体,居移气,什么环境出来的人物就有什么样的气质,自幼在花坊一亩三分地的小姑娘,和在大家族的残酷中成长的青年俊彦,不用抖威,那股气息也让人不敢直掠其锋。
听见有人进来,两位高门子弟也不回头,继续低声谈笑;这是大族最擅长的下马威,晾着你,让你无所适从,气势自然就被打压到了弱势的一方,再由得他们搓扁揉圆。
当然,这一切都来自于背后强大的实力支撑,普通人想学是学不会的。
但是,他们的对手是娄老爷!
如他所说,漫天神佛,妖魔鬼怪……
一个在宇宙纵横的人,哪里有心思和他们在这里逗咳嗽?玩心眼?
慢慢的走近,两人仍然谈笑风生,似无所察,然后就只觉背后一股大力传来,被一人一脚,踹出了敞窗!
客厅外是一个水池,可不是大户人家的水榭,就是平时积的雨水浇花之用,里面还有青苔,树叶等等奇奇怪怪的东西,偶尔娄老爷偷懒,也会在这里放松一泡……
倒是不深,只得齐腰,两人也算是有些本事,跌落之时心神不慌,趔趄几步就勉强站稳,但一身华美的锦袍尽湿,这一份狼狈不堪,那是什么气质也遮掩不了!
气急败坏之下,纵回客厅,就只见那始作俑者正坐在主位上,好整以暇,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同时,外面的六个蓝袍大汉听到厅里动静不对,为主人身份尊贵,不容有失,也不请示,齐齐涌了进来。
那青袍年轻人一声断喝,“拿下!”
六道蓝影往前一抢,就只听呛然一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