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瞪了蒋思砚一眼,心疼道:
“姓林的小知青来你杀鸡就算了,姓陆的可是个大小伙子,他来你杀什么鸡?!”
这鸡蒋母养了好久了,就等着蒋思砚什么时候能给她领个儿媳妇儿回来再杀。
蒋思砚可倒好,媳妇儿媳妇儿没着落,招待个知青,就要杀了她这鸡。
蒋思砚没管蒋母乐不乐意,直接烧了开水,烫了鸡毛,只道:“您不懂。”
“今儿个刘香请小陆去吃饭,说村长家杀了鸡,小陆没去,让我请来了,这鸡不杀,说不过去。”
蒋思砚说这话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刘香较劲,还是就想让陆承听吃顿好的。
蒋母嘿了一声,想骂他两句,但看着已经被烫掉毛了的鸡,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这个家里蒋思砚出力最多,蒋母虽然不舍得,但总归还是会以儿子的意思为主。
她一把夺过蒋思砚手里已经耷拉了脑袋的鸡:“滚蛋,别碍我事儿。”
因为鸡杀得突然,等三人吃上午饭时,已经过了下午。
蒋思砚死命地往陆承听碗里夹肉,让他多吃点儿,别客气。
蒋母一直是村里八卦大军里的一把好手,觉得男孩子就该跟他家思砚一样,吃苦耐劳,壮实能干。
原本对陆承听这种好吃懒做,细皮嫩肉,连秧苗都插不明白的小少爷就没什么好印象。
现在看着陆承听碗里堆得满满的鸡肉,没忍住在桌子下,踩了蒋思砚一脚。
面上却笑呵呵地对陆承听道:“小陆啊,从城里来的,不习惯吧?”
陆承听笑了笑:“一开始的确不太习惯,最近好多了。”
蒋母一直在打量陆承听,虽然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她觉得城里人都很矫情。
但也不得不承认,陆承听的言行举止瞧着就是和他们村里人不一样。
就是啃鸡骨头这种稍不留意就会变得面目狰狞的事,换陆承听做起来,也是矜贵得让人赏心悦目。
“小陆家是做什么的?”蒋母有些好奇道。
陆承听没说太详细,只道:“做些生意。”
蒋母一辈子没去过两回镇上,家里没电视,她们也不订报。
她对“做生意”一词的认知,还停留在村口的小卖部或者是路边推着车叫卖的货郎。
她哦了一声,笑道:“做生意好啊,村口开小卖部的大头家,做了两年生意,现在地都租给别人去种了,哪像我们,还得踏踏实实吃这辛苦饭。”
蒋母只知道,他们村上的条件,其实相对来说算是不错的。
村里有些人有其他地方的亲戚,那些地方别说是杀鸡吃肉了,就是一年到头种的地,都不够自己一家人填饱肚子的。
蒋思砚闻言,笑道:“小陆家的生意可比大头他们家大多了,二百个小卖部,怕是也抵不上小陆家的生意。”
蒋母闻言,嚯了一声:“真的假的?”
陆承听被蒋思砚自信又光荣的模样逗乐了:“蒋大哥怎么知道的?”
蒋思砚看了眼陆承听,嘿嘿一乐:“我替你吹吹牛。”
037也乐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陆承听没搭理037,如今原身家里做什么,都与陆承听无关。
按政策来讲,知青下乡,是要扎根农村一辈子的。
但现实情况下,很多人都会通过各种关系,待个年就回城里去。
原身家里就陆承听一个儿子,陆父届时必然是会想法子让陆承听回城去的。
现在时代不同,陆父陆母不可能这么轻易接受陆承听搞同性恋这件事,陆承听没有躺平的资本。
他这回得靠自己,撑起一片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蒋思砚继续吃苦。
陆承听看着蒋思砚,笑道:“你要喜欢,等过几年,我给你在各村各镇上开上它二百个小卖部。”
蒋思砚只当他是开玩笑,傻乐着给他夹了个鸡腿儿:“我看行,到时候我就叫蒋二百。”
蒋母瞪了他一眼:“扯王八犊子一个顶俩。”
只要有长辈在的饭桌,从古至今,都有一个逃不开的话题。
三人饭吃了一半儿,蒋母便开始了:“小陆啊,在城里有没有对象啊?”
陆承听摇头,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蒋母了然,直言道:“城里姑娘难伺候,不如我们村里丫头好,各个勤快又能干,身体好,屁股大,能生!”
她看着陆承听:“能瞧上咱村儿的丫头不,姨给你牵牵线。”
陆承听哑然。
没等他拒绝的话说出口,蒋思砚先一步不干了。
“我看您地也甭种了。”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您在这儿,点个大痦子,跟隔壁村儿林大姨好好学学,干脆去当媒婆儿得了。”
小知青7
原本蒋思砚要是不吭声,倒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