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儿,自己又突然想起来,陆承听头一回伺候他沐浴时,他还曾恼火过陆承听为何不夸赞他。
如今看来,自己与陆承听相比,也是实在没什么好夸赞的。
倒是方才在榻上,陆承听可当真是没少说那些让人难以启齿,面红耳赤的浑话,惹得他一开始就出了丑。
殷思砚不让陆承听说话,陆承听便不说话,只将脸埋在他身上,轻轻低笑。
殷思砚听他笑,自己也没忍住笑出声,伸手理着他黑亮的发丝,对他道:“陆承听,陆家的案,本王帮你翻,只有一个要求。”
陆承听问他:“什么?”
殷思砚看着他的侧脸:“你得好好活着。”
长相思12
当晚,殷思砚留在了长相思。
不仅如此,还一连三日都没回成王府。
总归他就是一闲散王爷,从不掺和朝中之事,皇帝知晓他情况,也不用他去上朝。
而殷思砚也算是找到了新的,发泄过剩精力的好方法。
陆承听与他厮混了整整两日,用膳都让人端进屋里,门都没出过。
待到第三日,殷思砚也在初次的稍许不适中缓过了劲儿来,跟陆承听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当真快活地欲罢不能。
“陆承听,你过去当从别人口中,听说过本王。”殷思砚在床上躺的腰疼,站在桌边,看着坐在床上翻看话本子的陆承听。
陆承听敷粉施朱后,的确是女子相貌无疑。
可眼下不施粉黛的模样,赤裸着上半身的模样,又分明就是一俊俏儿郎。
与几年前殷思砚在宫宴之上匆匆望过一眼的陆小将军并无太大区别,只是不见了张扬笑意,沉稳安静了下来。
殷思砚想,若陆承听有朝一日恢复了男儿身,策马扬鞭,应当还是那翩翩少年郎。
陆承听抬眸看他:“这些年,倒是少听人谈起,怎么了?”
殷思砚盯着陆承听,直白道:“他们说本王是疯子。”
陆承听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我就爱疯子。”
殷思砚中衣大敞,露出一片紧实漂亮的胸膛,他双臂抱胸,勾唇道:“你想不想,跟本王回成王府?”
殷思砚鼓起勇气,信心满满。
他觉得之前,陆承听与他别别扭扭,就是因为自己将他丢在这长相思不闻不问了几日。
长相思的慧姨待陆承听再好,这也是烟花之地,人来人往,吵闹不休。
真正能让陆承听得意放松片刻的,就只有这三楼卧室里的一方狭小天地。
陆承听以男儿之身在此蛰伏,不知心里有多憋屈。
京城中谁人不知,除了皇宫,就属他成王府最大最气派。
且成王府里要什么有什么,亭台水榭,花鸟楼阁,还有湖泊,有梅林,府中之人各个都是调教过的,他的王府里这些年来,不该泄露的事儿,一件都没泄露过。
陆承听若是跟他回了王府,便可自由自在,即便是恢复了男儿身,也不是不可以。
殷思砚觉得,陆承听必然会一口就答应下来。
却不料,陆承听闻言,头都没抬,只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道:
“长明在这长相思待惯了,王爷包着长明,还答应替陆家翻案,长明已是感激不尽,不欲再给王爷嫌麻烦。”
他侧身躺下,单手支着脑袋:“王爷的好意,长明心领了。”
这是婉拒了。
殷思砚一听这话,觉得陆承听不识好歹,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对陆承听道:“你在跟本王闹脾气?”
陆承听否认:“王爷多虑了,长明不敢。”
殷思砚觉得,陆承听的“不敢”,纯属就是在放屁。
他都敢将自己压在身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儿是他陆承听不敢的。
于是殷思砚暴脾气一上来,直接自己更衣束发,离开了长相思。
陆承听不是不愿意跟他走吗,不愿意拉倒。
他走出长相思,走出秦瑶巷,在路经的第二道巷口,看到了一个卖糖葫芦和小糖人的小商贩。
殷思砚拉着老长的一张脸,面色不善地问那小商贩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个嫦娥奔月的糖人,又走回了长相思。
在楼下将东西交给慧姨,恶狠狠道:“拿给他。”
慧姨吓了一跳,连忙接过殷思砚手里的东西,连声应是,目送着殷思砚离开,这才上楼将糖葫芦送到了陆承听手里。
“瞧他那模样,我还当他是要杀人,结果竟是买了这讨好人的东西来给你。”慧姨咋舌道。
陆承听笑出声,接过那糖葫芦:“劳您辛苦。”
他就是故意在气殷思砚,他左思右想,虽然觉得情有可原,但殷思砚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长相思也是事实。
若非慧娘自作主张放了玉琢进来,殷思砚还不知要当多长时间的缩头乌龟,不敢来找他。
眼下两人虽已和好,但他白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