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嘉不敢多说什么,软着腿下了阁楼,没多一会儿董兴福就举着伞小跑过来了。
有董兴福搀扶,静嘉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慈宁宫,等她将樱花水晶糕点做好呈上去,端贵太妃和康太妃已经走了,太后正在方桌前用午膳。
“哀家倒是没想让你淋了雨,快回去泡个热水澡祛祛寒,别着了凉。”太后没用几口就放下了玉著,拍拍静嘉的手道。
直到坐在头所殿的万字炕上,静嘉才发现那云山雾绕的晕眩之感并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些,只让她看什么都像是在打转。
“格格,您还好吗?”杜若托寿茶房的掌案[1]给熬了姜汤,拿红泥炉子热了端上来,满脸担忧,“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
过去主子在安国公府可没少遭罪,导致每逢换季,主子总是特别容易生病,眼看着春雨料峭,她担心静嘉着凉。
“别麻烦了,我一会儿就好。”静嘉摇摇头,捧着热乎乎的姜汤,许久才定下心神来。
“你记清楚了。”静嘉看着杜若,一字一句,也不知是跟杜若说还是警告自己,“以后不管何时何地,想说什么都在嘴里转上三圈再出口,决不许再犯口舌。”
杜若看主子脸色难看,赶忙应下来:“奴婢记住了,以后定然更谨慎些。”
静嘉点点头,很是该更谨慎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准没错。
几场春雨过后,天儿慢慢暖和起来,宫人将内里夹袄换下来,太监们领了春衣,换上了崭新的皂靴,宫女们也都换上了湖绿色的春绸宫衣,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鲜亮模样。
皇上去过承乾宫两次后,接连几日都赏赐不断,不但容妃面上的笑意渐渐娇艳,太后脸上也轻松了许多,更有心思趁着天光好时,去咸若馆转转。
静嘉伺候太后更精细了些,导致太后去哪儿都爱带着她,她每日里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将太后夸得顺心,心累了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这些总比应付继母要容易些,她只小心避开皇上会出现的时候,时间便还算是好打发。
这日太后从咸若馆回去后,想起将时常把玩的云形珮落在了那里,静嘉带着杜若回去取。
正巧德妃带着书雪和书棋二人过来赏花,静嘉来不及避开,只能上前蹲安。
“奴才请德主儿安。”
德妃亲自上前将静嘉扶起来,面上笑意和善:“大格格可是老祖宗的客人,很不必这般客气的。”
静嘉抿唇恭谨回话:“德主儿和善,可奴才不能不知规矩。”
“你这是来赏花还是替老祖宗办差事?”德妃笑了笑也不多说,意思到了就好,她换了话题,“若是不忙,不如陪我走走?”
静嘉思忖着笑道:“奴才来替老祖宗取东西,倒也不紧着回,德主儿是有吩咐?”
德妃素日见着她从来不多话,如今要她陪着走走,想来是有事儿要说,静嘉习惯了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听听也无妨。
德妃笑着与她一起往前走:“倒也不是吩咐,前儿听老祖宗说起给你配女婿的事儿,我这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虽不成器,可心眼是再纯直不过的,只亲事还没定下,才厚着脸皮与你说说,听听大格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