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首饰布匹来的有用。
半夏噎了一下,见刘福还嘿嘿笑,悄悄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可心里也是又踏实下来。
自打被分派进丽景轩,半夏和刘福都是做好了苦日子打算的,宫里那些不得宠的小答应常在私底下苦成什么样儿,但凡是个奴才都有点子数。
在这西配殿打扫时,他们心里也凉嗖嗖的,半新不旧那都叫好听的,稍微日子好过点的答应宫里都比这里强。
可没想到这苦巴儿心肠只挺了一日,第二天小主就连作带打将慎嫔给折腾禁足,到处都敢不再刻意欺负丽景轩,虽还是不冷不热,到底好过不少。
她们家小主说了,态度不冷不热不要紧,看见银子眼热就够了。半夏和刘福就麻木看着小主往外出银子,生生将各处起码砸出个暗地里的笑脸儿来。
这不,杜若受了那么重的伤,只在炕上躺了大半个月就能身,虽然伤筋动骨一百天,可缓着些做些不要紧的活计是没事儿了的。
至于静嘉那里,收到乾清宫送过来的肉灵芝,她特别平静叫半夏给熬了汤,时不时还淘换点燕窝渣子回来,直将自个儿瘦削见骨的身子硬生生养出点肉来。
别看刘福和半夏在外头不受待见,如今却对静嘉真正死心塌地,别人不搭理并不打紧,谁吃上肉谁知道。
就刘福这才十六半大的小子,前几日刚求了半夏给他把衣裳放出一寸哩。
等刘福出去提膳,半夏带着云芝去廊庑上给杜若煎药时候,杜若慢慢挪动着伸脖子往外瞧了眼,这才问——
“小主,奴婢听半夏说咱这儿份例一直都不全,质量也堪忧,您说……太后和容妃到底什么心思啊?”
“急什么,清淡日子不好吗?”静嘉笑着反问。
她没说太后估计还在观望当中,至于容妃,想起这些时日去请安时,容妃眼神的躲避,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这是想要立牌坊还是拈酸吃醋呢?
不过她也不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都得稳妥着些方是正道,左右她这投名状对太后和皇上来说都能叫他们满意,对于侍寝,静嘉真是有些抵触。
她那天中了算计后,除了热和带着酥麻的疼,对具体的过程她是不记得的,但后头躺的那三天实在是刻骨铭心。
她是想着,自己要做皇上的爪牙,让自己有用比较重要吧?对静嘉来说,她对自己下得了狠手,可若非必要,她也不会自找罪受呀,她又不傻。
侍寝成为别人眼中钉不说,万一有个身孕,凭她如今的身份那就是往死路上奔,别看后宫都仿佛春风拂面似的和气,暗地里咬人一个比一个狠。
就还是那句话,没必要,她想走的路跟别的妃嫔不一样,脑子清醒些就够了。
杜若还是忍不住叹气:“可一直花银子也不是个事儿啊,您就是银子再多,早晚花没了银子,咱们就扎脖儿了。”
静嘉瞧她这小老太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你这还伤着就别劳这么些神,份例的事儿我放在心上呢。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咱们日子就好过了。”
杜若疑惑看着主子,见静嘉只是懒洋洋笑,她只得压下心思。
可她叫小主过去总报喜不报忧的性子给弄怕了,自打冲了一回在前头,杜若就将自觉站在保护者的位子上,不免要多担忧几分。
好在静嘉所说的要不了多久倒是真没过太久,第二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过后,静嘉就叫太后给留下了。
“哀家瞧着你这脸色还是有些不见好,你若缺了什么,尽管跟哀家说,可别只肚儿里咽着委屈。”太后瞧着静嘉亲热道。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都冷眼瞧着,没人敢往死里欺负静嘉,可内务府整顿过后,因为端亲王在,太后想要做点子什么倒是比过去还方便。
丽景轩份例领不全,各处也没多照顾过,静嘉那日子过得跟没宠的常在答应之流差不多少,连一般贵人都比不得。
可静嘉从没表现过丝毫怨怼,不管是在何处,见了太后和容妃,一直如同还没进后宫时候似的,尽心尽力伺候,永远是个笑模样。
太后心里很满意,这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好处,起码她看得清自己的处境,不会多抱无用的心思。
至于以后压不压的住,太后扫了眼安静喝茶的容妃,心里叹口气,总归她死前怎么也能把这个榆木疙瘩给教开了窍就是。
静嘉抿出吉利的笑模样,声音如过去般柔婉动听:“瞧老祖宗说的,有您照料着,奴才如今的日子比起过去那可跟掉蜜罐里一样了,昨儿个奴才的丫头还说呢,说奴才比在安国公府时都胖些了,连肤色都养回来些,奴才高兴得很。”
其实她不只是胖了些,她还白了好些,如今要是再看不出自己调理的药被人换了才怪,只细寻思一下就知道是皇上的手笔,若太后知道定不会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