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大差不差的悲惨遭遇,她开口,墨勒氏不愿意叫她失望。
所以这服下后叫人诊断不出便能死掉的毒,叫墨勒氏派人改了方子,做成了慢性毒药,等恩人那边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老早晚她要送安国公一个痛快。
墨勒氏打小就聪明,她不只是疯得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也不会给人留下攻歼娘家的把柄。端午和太后寿宴都没进宫,她知道静嘉绝对放心不下她,总是要派人来打听的。
想到这里墨勒氏忍不住笑得更玩味了些,这小贱人比自己想的更有本事,定是随了她那个额娘,怪不得佟佳氏能避过老安国公夫人的算计,若不是身子太弱,也不会叫自己嫁进安国公府里来。
许是喝下去的毒药让人身体不适,又或是想起过去叫她心里难受,墨勒氏脸色又沉了下来,对着管嬷嬷冷声吩咐:“宫里我安排在那小贱人身边的人,都交给贵人吩咐就是,我们不必再联络了。”
管嬷嬷点头:“是,老奴这就叫人给园子里传话。”
歇过晌儿后,静嘉并没有回天地一家春,皇帝也知道除了九洲清晏和长春仙馆,应该都还要收拾一二,便叫静嘉在旁陪着,自去忙自己的。
半夏不能在御前呆着,被静嘉打发回去帮杜若一起拾掇。
灵月端着孙起行吩咐的茶水进门时,便发现安静燃着龙涎香的室内,万岁爷正在御案前聚精会神批折子,而锦嫔娘娘娘则坐在窗户边上的软榻上,认真抄佛经。
午后西斜夏阳歪洒进室内,将半边软榻都映上了华光,静嘉就待在照射不到的半边,可她认真而姣好的面容却依然像是被阳光偷偷镀了韶华,美好的不容人忽视。
这两位主子明明不曾有一刻四目相对,亦或是交谈,却仍让人感觉出有种淡淡的默契流淌在殿内,叫皇帝向来冷锐的面容都柔和了不少。
灵月敛神将茶水伺候好,端着托盘静悄悄退出去,冲着孙起行点点头,才进了值房。
灵巧笑眯眯抬起头:“里头怎么样了?这锦嫔娘娘还真是受宠,都叫人想不起她头回进乾清宫时的模样咯。”
“左不过就是跟孙谙达似的安静些,嘴巴牢靠又有眼力价的自然得主子喜欢。”灵月面无表情放下托盘,整理下衣裳洗把手,“别说我不提醒你,你这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些,你该知道自己是在哪儿伺候,一大家子都为你现在站的地界儿展扬,若你自个儿不争气,嘴太碎有个万一,可没人救得了你。”
灵巧讪讪吐了吐舌,实则捏着绣活儿的手僵硬了一瞬,许是想起家里人,虽然太后跟她保证以后娘家会更展扬,可灵巧也不是没听说过太后私下里手段有多狠辣,若不是哥哥欠了赌债,她又叫额娘以死相逼没了法子,也不会选择背叛万岁爷。
门外的小苏拉见里头没了动静,鸟悄跑得没了影儿,灵月这才端着铜盆出门,将清可见底的水泼在树下。
下午时的岁月静好就跟镜花水月似的,用过晚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洲清晏殿是中轴线上三殿中的后殿,正邻着这座岛的边缘,造办处别出心裁将净房与后湖的活水之间连起来一半,造了一座白玉的龙池,虽比不得温泉行大,却也比在乾清宫沐浴要便利的多。
静嘉得了这伺候正和帝沐浴的殊荣,正经活儿没做多少,总之被抱出来的时候,她觉得晚膳都白吃了,只肚子饿得慌,却累得张嘴的力气都无。
翻滚进龙床上,那昂藏身影又挤到她身边,在白玉池子边上半趴半站了许久的静嘉,胳膊腿儿疲乏得比棉花还要软,哑着嗓子开口就带着求饶的哽咽——
“万岁爷,细水长流,那个……来日方长呀。”静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些什么。
皇帝餍足地笑出来,捏着她后脖颈儿调-笑:“你说你是不是妖精变的?不然怎么就叫朕这么不想控制自己了呢?”
静嘉没听见或者不想听见这么天打雷劈的话儿,她黑甜睡过去之前,还在心里嘟囔,万岁爷这体力也太好了些。
皇帝话说出口也知道自己孟浪了,低头见怀里的佳人已经张着小嘴儿睡过去,许是睡得不甚舒服,小呼噜都打起来了,这叫他愈发想笑。
妖精就妖精吧,总归他是真龙天子也不惧魑魅魍魉。
亲了亲静嘉的额头,替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皇帝也紧跟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