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起就偷听很多奴才嚼过舌头,她不明白静嘉为何要帮她。
大阿哥倒是略有猜测,只怕这位锦娘娘是站在皇阿玛那边儿的,可据他所知锦嫔该是太后的人,后宫形式就是这般诡谲,不管锦嫔是为什么,到底算是救他一命,他不打算给静嘉添不顺气。
嘎鲁代还小,这些就不必告诉她了。
所以保晖只摸着嘎鲁代的脑袋轻声道:“以后待锦娘娘不要过于亲近,还是跟以前一样便可,不然是要害了她的。”
嘎鲁代似懂非懂点点头,还是后怕居多,又抱着哥哥哭了好一会儿,哭累了昏昏欲睡,大阿哥才叫奴才背着她回自己的院子。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隐卫从外头静悄悄进来:“给大阿哥请安,这是万岁爷叫奴才给您送过来的药,用于温补身子解除毒性的。”
保晖年纪也不大,等得早就快睁不开眼了,只勉强将药包藏在炕头的密格里,见隐卫离开,这才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德妃听书文禀报后,倒是也没怀疑,她知道保晖那里该是有几样皇后留下的遗物的。
嘎鲁代平时脾气一直不错,静嘉去御花园的事儿又叫皇帝派人给擦干净了尾巴,她并不知道上午两个人见过面,想着嘎鲁代能发这么大的脾气,想必事儿是真的。
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厌恶:“不过是个荷包,嘎鲁代这性子有些太过暴戾,该替她挑几个教养嬷嬷了。”
书文知道主儿这不是冲着大公主,只是听到皇后的事儿,下意识厌烦,她也不多劝,恭顺道:“是,明儿个奴婢就去尚仪局递牌子,叫她们安排。自打大公主身边的奶嬷嬷被挪出去,也有两三年功夫了,翻过年到公主就七岁,也是该学学规矩了。”
为了叫嘎鲁代身边都是德妃的人,皇后安排的奶嬷嬷自然留不得,德妃早就安排那奶嬷嬷生病被挪出宫去,出了宫自然就不会再有命回来。
“都打点好了,别挑那记不清自个儿身份的过去。”德妃淡淡吩咐,“记得敲打一下嘎鲁代院子里的人。”
德妃是打算对保晖动手,却不屑于叫人欺负这兄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注意这些细节上的功夫,总会叫人抓住把柄,面子上的功夫德妃一向做的不错。
书文也清楚这个道理,点点头:“您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日静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许是因为外头积雪未化,掀开幔帐后,寝殿内格外亮堂,照得人眼发晕。
顾忌着静嘉身子还未完全康复,昨儿个皇帝只要了静嘉一次,可许久不曾伺候,对上皇帝那总是过于孟浪的行为,还是叫静嘉有些吃不消。
用过早膳,她就歪在软榻上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小主,苏叶有事儿要禀报。”魏嬷嬷见她疲乏,声音轻柔道。
静嘉揉着腰强打精神坐起来:“叫她进来吧。”
苏叶进门便跪下了:“奴婢请小主安,康老爷子托奴婢给小主带个回信儿。”
“说。”静嘉并不意外道。
苏叶:“康老爷子说,安国公夫人所作所为不代表墨家,墨家所作所为也不代表她,您想做什么她不管,您不动仪嫔就好。”
见静嘉面色看不出喜怒,苏叶抖着声儿继续道:“康老爷子还说这些时日雪景动人,慈宁宫的雪景儿自来都是最好的,只盼着明年下过雪后,可以去咸若馆赏雪。”
静嘉眼神微缩,手中帕子紧了紧,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给安国公府传话的事儿,晚些杜若会跟你说。”
苏叶叩头下去:“是,奴婢告退。”
等苏叶出了门儿,静嘉特地起身将殿内后窗打开,叫冷风吹进来醒了醒神儿,察觉左右无人,又叫杜若过来在门口守着,她这才凑到魏嬷嬷跟前低声问——
“太后身子是不是不成了?”
魏嬷嬷乍一听这话脸儿也有些发白:“这奴婢也不清楚,左右奴婢借着替您供奉佛经去慈宁宫的时候,可是闻见药味儿一直没断。”
静嘉眯了眯眼,她本来是打算虚晃一招,先叫脏水泼到容贵妃身上,最好是叫太后怒急伤身时,她再帮着容贵妃洗脱嫌疑,再将事儿捅出来将德妃摁死。
如今看来……她还可以对自个儿再狠一些,贵妃还是交出宫权比较好……康太妃递了□□,她不往上爬倒是对不起她给的暗示。
慈宁宫一直庄严肃穆,哪儿来的雪景可瞧,可若是太后薨逝,停灵之景儿跟雪景也无异了。
静嘉想了想,对着魏嬷嬷吩咐:“叫人给鄂鲁传话,三阿哥那里的事儿不必再管,不管尚药局做什么,都不必插手。”
魏嬷嬷刚拧起眉,静嘉便继续吩咐:“叫杜若去找蓉娟借花样子,将德妃把柔妃安排的药换了的事儿告诉她。”
见魏嬷嬷还有迟疑,静嘉冷着眸子盯着她:“嬷嬷最好记清楚你是谁的奴才,若是你护着万岁爷,那就回尚仪局去,我这里不要吃里扒外的。能不能护住三阿哥,端看柔妃自个儿,我没那个义务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