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开口道:“要说专横跋扈,要说狠辣无情,以及盘剥百姓这些。先前我就提过,你袁炜才是此中高手啊。只是你岔开话题,正好现在提及,那本王就再仔细说一说这事情。”
“袁炜,你陈国治下的百姓,都要征发徭役。除此外,所有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日子极为艰难,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偏生你袁炜,广纳秀女,修建宫殿,还要大兴土木。在朝廷中,更是奢靡无度。反倒是地方上,路有饿殍,死伤无数,百姓只能靠吃野菜、树皮等度日。”
“除此外,陈国朝堂上有官员谏言,你却直接杀人。但凡有谏言的人,都被你杀死。最著名的一件事,便是陈国的御史大夫张昭,这个人是扬州大儒。”
“昔日,你接连下诏,费了好大功夫,请他出来担任御史大夫,负责谏言一事。张昭张夫子见百姓民不聊生,为民请命,却是被你杀死。”
“你如此残暴,如此专横跋扈,却说我专横。”
王奇啧啧道:“袁炜啊袁炜,你真的是贼喊捉贼,你这样无耻的嘴脸,真让我大开眼界,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陈国皇帝。”
这一路南下,有诸多关于袁炜的收集起来。
王奇都是一一查看了的,所有的消息,都极为详细,并没有半点错谬,而且也记录张昭被杀的事情。事实上张昭的事情,在整个陈国,都引发了大震动。
当时张昭劝谏被杀,无数张昭的门人,以及扬州的士人,都是义愤填膺,甚至很多人相继谏言,最终都被屠戮。
以至于袁炜在士人中,成为士人口中的暴君,失去了影响力。
王奇的话,如锋锐匕首,一下刺中袁炜的心脏,使得袁炜心头无比难受。他这一次来喊话,要来借助言语抨击王奇的,没想到自己,却被王奇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昭的事情,袁炜心中不忿。
他是皇帝。
张昭是臣子。
焉能有臣子,骑到皇帝脖子上的,简直是乾坤倒悬。
袁炜忿忿说道:“王奇,张昭之死,是张昭自己找死。他身为臣子,却指着朕的鼻子骂。他不死,朝堂何以正法纪。”
王奇说道:“看看,这就是你专横跋扈的样子,你才显示了谁是专横。张昭劝谏,是为民请命,你杀了劝谏的张昭。反倒是说正法纪,真的是残暴无度,枉为君主。”
“说到钱财上,你袁炜自己奢靡无度,百姓难过,士兵也跟着遭殃啊!”
“天底下,谁最可敬?”
“谁最值得钦佩?”
“就是这些在军队中,手持战刀,保家卫国的士兵最可敬,最值得敬佩。如果没有军中的将士,家园难以保全,地方难以安宁。”
“我齐国将士,一向极为优待将士。我当着所有陈国的将士面,敢直接说我齐国将士一个月的兵饷,至少是一两银子以上。一旦有战事发生,待遇更好。”
“陈国,能办到吗?”
王奇的声音蕴含真元,清晰传到陈国将士的耳中。许多陈国的士兵,一下就议论了起来,一两银子的月兵饷。
这待遇太好了。
要知道陈国军中的将士,别说是一两银子一个月,怕是一年下来,都得不到一两银子。许多的将士,小声引论起来,声音渐渐嘈杂。
这恰是王奇的目的。
提及袁炜残暴无度,提及袁炜贪婪好色,都是次要的。最终的目的,是把话题的引子,引导到士兵的身上来,让陈国士兵感同身受,这才是关键。
袁骅立刻转头看去,呵斥道:“肃静!谁敢再乱语,杀无赦。”
将士噤声,不再多言。
只是这些士兵的心中,原本就不怎么高的斗志,原本就不怎么凝聚的军心,因为王奇的话语,更是心思浮动,人心渐渐偏移。
袁炜内心愤怒,大吼道:“王奇,你不过是用这样卑劣的话语,欺骗我陈国的将士而已。这种欺骗三岁小儿的手段,过于卑劣下作,难以取信于人。”
王奇说道:“齐国将士的兵饷,涉及到十数万人,我用得着骗你?更何况,齐国无数的将士,就在城楼上,我用得着撒谎?袁炜,你自己奢靡无度,不仅是盘剥百姓,还克扣军饷,使得将士日子艰难。”
“你一方面,要让这些将士为你拼命,让他们不顾一切的拼杀。可另一方面,却是克扣兵饷,以完成你的私欲。你宁愿拿着无数的钱财,去讨好后宫的女人,也不愿意把这些钱,作为军饷如实发放给将士。”
“当你的兵,真是大不幸。”
王奇的声音在这一刻,陡然又再度增大。他神色肃然,继续道:“所有陈国的将士,都仔细的听清楚。我王奇此番南下,就是要灭掉袁炜,解救你们。”
“时至今日,陈国的丹阳郡、会稽郡已经起事效忠本王,且往吴县方向杀来。袁炜如今是孤家寡人,已经是穷途末路,必败无疑的。”
“待本王拿下陈国,陈国的将士、百姓,都可以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