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了。
吃亏了,就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及不能做什么?
李知恩说道:“太子,如今你亲自见识了山上厮杀的惨烈。你如今,应该能理解金在山将军,以及能理解大王,让你历练的意义了吧?”
朴元启眼眸森冷,握紧拳头,让自己稳定下来,他忍着胃里面的难受,道:“父王让我来历练一番,这是应该的。如今我见识了,也知道了战场上的惨烈。”
“可是,金在山真是该死。如今我们镇守曹山口,一个个将士,任由齐国的炮火轰炸,一个个缺胳膊断腿,死伤惨重,受伤很多,模样无比的凄惨。”
“这般的结果,实在是不应该。这一切,都是金在山造成的。”
“待这一次的事情结束,我一定会上奏父王,请父王处置金在山的。换做是本太子,我们都已经这般凄惨,还怕什么?”
“直接进攻就是!”
“我就不信了,咱们高句丽的士兵士人,齐国也士人,怕他们做什么?与其这样任由炮轰,不断被炸死,不如我们猛攻。”
李知恩一下瞪大了眼睛。
什么?
朴元启竟是要杀金在山?
这是什么脑回路。
正常的情况,不应该是朴元启见到了战场上的惨烈,见识了战场上的不容易,自己就踏踏实实的呆着,就老老实实听从金在山的安排。
怎么反倒更是仇视金在山。
李知恩连忙劝道:“太子,您这是钻牛角尖了。金在山将军,是战场上的宿将,一向是以敢拼敢杀著称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放屁!”
朴元启怒喝一声。
他握紧了拳头,但忽然觉得内心不舒服,便一屁股坐下来,吭哧吭哧呼吸几声,然后又咬牙切齿道:“金在山简直是误国,他这么做,完全是葬送一个个士兵的性命。这样的蠢货,竟然在行伍中任职,还担任要职。一旦本太子他年继位,必然率先处死金在山。他如此行径,实在是恶劣无比。”
“来,来,杀我尽管来。”
浑厚洪亮的声音,一下就传入进来。
紧跟着营帐门帘撩起,却是金在山进入,他恰巧要来探望朴元启,毕竟听到朴元启不适应战场,还是呕吐,他也就来了。
没想到,听到朴元启一番这样的话。
金在山顶盔掼甲,他咬着牙,一脸怒容,继续道:“你要杀我,尽管来就是。我倒要看看,你朴元启杀了我,还怎么抵挡齐国的大军。就你这样,一上了战场,就想要呕吐的人,废物窝囊,真是枉为太子。”
“你,你,……”
朴元启被喝骂,内心也是愤怒起来。
他内心有满满的怒火。
“金在山,你是反了,你是要造反吗?”
朴元启怒目圆睁,道:“本太子,一定会上奏父王,请父王定夺。”
“随你!”
金在山虽说愤怒,但他也不至于,做出过激的举动。他大袖一拂,道:“太子好自为之,自此之后,你别想走出营帐。要走出营帐可以,除非是返回平壤。否则,你就一直留下吧。”
话音落下,金在山急匆匆就离开。
“叛贼,狗贼,反贼!”
朴元启一连说了好几个字,最终看着金在山离去。他张嘴准备说要返回,但到了嘴边,却是又咽了回去,他暂时还不能返回,他要盯着金在山,看金在山怎么抵挡?
李知恩道:“太子,其实你大可……”
“闭嘴!”
朴元启也是怒气冲冲盯着李知恩,道:“你下去,本太子静一静。”
李知恩见状,心下对朴元启有些失望,问题是如今,也没有办法,毕竟朴亦盛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但凡有更多的选择,也不至于让朴元启成为太子。
李知恩出了营帐,看到了离开的金在山,疾走几步追了上去。待追上了金在山,李知恩说道:“金将军,太子殿下所言,都是气话,你不必在意的。”
金在山道:“李先生,我知道你也为难,所以话就不必说了,我自有分寸。”
李知恩道:“金将军,太子的性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没有规劝到太子,这是我的责任。因为大王和丞相,安排我来,就是要从中斡旋,以及稳住太子约束太子的。可是,这是我不曾办到。”
金在山摇了摇头,他心下很失望,但还是道:“该我做的,我自会做好。李先生,本将还有军务在身,先走一步。”
他径直就离开了。
李知恩看着这一幕,喟然叹息一声。
让朴元启来犒劳将士,这一步或许出发点是好的,但在这个紧要关头,真的是难以说这事儿的好坏,一切只能看着办了。
可惜的是,金在山和朴元启的仇恨,却是埋下了。
李知恩无法化解。
李知恩没办法,也就只能返回,回去守在朴元启的营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