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块白耀石就像是有生命的物体,在裂缝处慢慢生长,愈合,终于又变回了那光洁雪白的样子。
“在我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你们以前,你们这些恶灵还是安全的。不过,你们还是赶快祈祷我永远别想到的好。遗弃荒原的风,刮了这么久也该停了。没完没了的,大家都觉得很烦。”
梁小夏手指头做搅拌的姿势,倒着对地面转了两圈,白耀石地板下,红色的岩浆就像被一支看不见的搅拌棒掺和了两圈,又吞没了一大批恶灵,将它们的身体烧成芥粉。
缪拉挂在石柱上,睁大眼睛,从上面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英雄救美了啊,真好…”
缪拉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乍逢这样的巨变,他在惊诧中终于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难得地笑了笑,长得像女子一样秀美的脸绽放出一个笑容。却没想到一个没抓稳,从石柱上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梁小夏赶紧将吃力抱着的马人放下来,跑到缪拉跟前,拉着他的手,将自己体内的绿色雾气分一点点给缪拉,吊住他的气,待他呼吸平稳下来,又匆忙念唱起四级的治愈术。
遗弃神殿是整个遗弃荒原不禁魔的地方,梁小夏有了身体里多种力量的帮助,才十分勉强,磕磕绊绊地唱完了整个法唱咒,白光闪过,缪拉身上的伤才慢慢愈合,勉强捡回来半条命。
自己果然是没有法唱的天赋啊,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光系和治愈术这样的法唱术,看来只适合泥球那样纯洁无暇,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梁小夏扶着头叹了一口气,纤细的指尖戳在昏迷的马人脑门上,戳得他昏迷的脑袋摇摇晃晃的:
“你就会给我惹麻烦。看,打架打得连眼镜都丢了!”
铭文阵上红光闪过,三个人又消失在了大殿中。
旧的神像已毁,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个单眼眨着的小精灵雕像,她吐着舌头,对着白色的地板做鬼脸,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
梁小夏坐在床头,右手大拇指上随便套着一枚花样华丽,红宝石镶嵌的玫瑰造型金戒指,膝盖头放着一摞厚厚的信,看样子是才翻阅完毕不久,尾指还夹在几张羊皮纸中间,没有来得及抽出来。
她小拇指淡粉色的指甲盖,恰好指向一行字,“…梁小夏,你要小心费恩身边的老人…”
梁小夏对着墙上铭文阵散发出的微弱灯光,将信又一次翻开,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这一次她读得很慢,不放过信上的每一个字母,每一个细小的折痕或者符号。
拜智慧之脑所赐,她在看过这些信的第一遍,就完完整整将信里的内容记忆了下来。再读一遍,也不过是为了放空头脑,扔开一些潜在的,先入为主的,可能将她引入歧路的想法。再次重新梳理信的内容,甚至是写信人当时的状态,心情。
“福尔摩斯什么的,还真是辛苦啊!”
梁小夏抽出这一堆信中较旧的一封,手指轻轻击打在一个信中的单词“复仇”上,最后闭上眼,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和鼻梁。
遗弃之地的风没有停歇,甲虫怪物也一如既往地在暴风后来打劫光顾,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悄悄的,谁又知道遗弃之地已经易主了?
石室上的粗布门帘被揭起,长老穿着一身土红色大袍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你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已经醒了,他们两个想见你。”
长老揉着自己的红色衣襟,在传话完后没有离开,似乎有些话想说。
“好的,谢谢你。我这就过去。”
梁小夏低头将信全部收回手上的戒指中,这枚泥球通过斯文带给她的,还是一枚比较稀少的空间戒指。里面只有十个立方,地方不大,塞一些小东西和信件,还是可以的。
该说泥球聪明,还是该说她傻?她利用费恩不设防的心理,不断出入他的书房,偷出来一封又一封的文件,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让梁小夏连想想都觉得吃惊。泥球,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总是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现在居然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说她傻,泥球连《人类社会生存指南》翻都没翻过,就这样冒冒失失踏入玫缇斯了。难道她不知道,这枚费恩送的空间戒指所代表的含义吗?一个男人,没事干会送女人戒指?泥球真的缺乏常识到一定程度了,对人类的社会习俗几乎毫无所知。
梁小夏捏了捏手上的戒指,她宁可泥球改名换姓在南薇过着苟且偷生的生活,也不希望泥球生活在费恩这只豺狼眼皮子底下。
“费恩,我能搅和你一次,就能搅和你第二次,这一回,不弄死你,我也得让你吐二两血,走着看吧。”
梁小夏心里演绎了一遍费恩的惨状,面色如常,理了理衣衫,确保衣服上没有粘灰后,起身准备跟着长老一起出去。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长老就像一堵高墙,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