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上蹿下跳,东奔西跑,折腾半天,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你好——可是你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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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没有雪。
天空灰蒙蒙的,飘着大片白色的雾,固定弥漫在森林上方几米远的地方,阻挡住云层和阳光。
仔细看去,才能发现那都是烧白的灰,絮状随风飞舞,最后落在树梢上,被一阵急刮的风带起,又重新卷入空中。
梁小夏没空在意她斗篷上又蹭起来的浮灰,只单手用衣领掩住口鼻,背着弓,几个起落后从树梢上跳下,连续不停地向海边奔去。
脑袋顶上的灰色兜帽有些遮挡视线,梁小夏揭开帽檐抬眼望了一下天空,拨开脸边的头发,又有些不太自然地拉了拉脖子上的厚围巾。
一条长长的暗蓝色围巾圈在她脖颈上,很好地将梁小夏的脖子覆盖住,隔绝她的皮肤与冷空气接触,替她圈起来属于自己的温暖。
她早该想到,镜月能变成各种样式不同的发带,当然也能变成围巾,盘踞在她的肩和脖颈之间,长长的流苏垂在她领口,偶尔还会和梁小夏的头发纠结在一起。
“镜月,这样虽然很暖和,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傻。变成上古精灵后,我根本不会觉得冷,你们是不是都太过紧张了?”
“看见你的人都会觉得冷,若你想要他们发现自己的异常,再吃进些对身体毫无益处的火山灰的话。另外,小夏尔,我希望你称自己为‘耀的传承者’或者简单说自己是‘耀精灵’,没有一个耀精灵会用‘上古精灵’这个词汇称呼自己,就像没有一个人类年长者会用‘老祖宗’形容自己一样。”
围巾扫了扫梁小夏的脸,蠕动着遮住她半边脸颊和嘴巴,防止梁小夏再张嘴吃灰。
“是…是…遵命,镜月大人。”
梁小夏在冷冷的空气中呼出一口白气,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
时间倒退至一天半前。
梁小夏硬着头皮,在拉法尔极不赞同的注视下,重新推开白弦塔内顶层的房间的大门。
千鹤的断剑和邀约的信件,都是很明显的一个套,设好了等着梁小夏跳。剑上残留的黑暗元素也留给梁小夏线索,这个直白到有些肤浅的圈套,来自于亡者西西弗斯,或者一直在追杀她的暗精灵们——只有这两拨人,偏爱使用黑暗系的法术,也足够有实力斩断千鹤的剑。
不论对方是谁,最终目的都是梁小夏。她为了自己和千鹤的安全,不得不将镜月重新带在身边,防止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梁小夏想了好几种讨好的语言,还有几种说辞,两个多月没有和镜月说话,上次又冷冰冰地走了,她感觉到自己微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
白弦塔和她上次离开时毫无变化,还是深深的可以养鳄鱼的水池,池面上因为冷冷的寒气结了层细碎薄冰,一个高挑的人形远远站在水中,雕像般一动不动。
“镜月——你这个白痴——!”
梁小夏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什么解释的话全忘得一干二净,直接跳到水中冲着水里的人形疾跑过去。
镜月还光着,什么也没穿,薄薄的白霜顺着他身体肌肉纹理都跟着结满了,短发和睫毛挂着一串冰珠,闭目养神,胸口上还插着一柄匕首,看起来,完完全全的就是个死人。
没来由的,梁小夏即使知道他没事,也慌乱地不像样。
她急冲冲地跑到镜月面前,使劲推镜月摇晃他,握住他心口的匕首拔下来,看着他蓝得发黑的双眼睁开看着自己,一颗心才逐渐恢复平静。
担忧过去后,怒气又上来了。
“你是笨蛋吗?在这里站两个月装雕像有意思吗?还是说你的感觉跟着判断能力都被忘干净了,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常人,非得特立独行突出自己吗?还插匕首,以为自己武器架啊?
赶快把衣服穿上,否则我不承认自己认识你,我们耀精灵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镜月一睁眼,被梁小夏噼里啪啦说了一顿,看着她被怒火灼烧的眸子亮晶晶的,晶莹剔透的两颊抹着粉红色,双手按在他胸口上,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眼帘半垂着向她低下身。
她的嘴唇很润,轻轻撅起,粉嫩嫩的,看起来很软很甜。
梁小夏只感觉镜月好像在笑,表情很柔和,眼神也专注地看着她,又不是很确定,只觉得他离自己很近,压迫感太强,想要退两步。
一只手搭在她脑袋顶上,顺着她的侧脸下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柔顺的长发,镜月挑起一缕闻了一下。
“有汗味。一路跑过来的?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梁小夏漏气了,想起千鹤还等着她去救命,干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