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被他放下许久的记忆全像未经缝补的伤口,重新血淋淋地被剖开,任由一针一线再次穿过造成痛苦。漫长的苦痛中,也只有一个可爱的,时而理智过分,时而狡黠灵动的笑颜成为他的慰藉。每当那些被他珍藏的记忆出现时,镜月才能难得在发作的剧痛中得到片刻喘息,直到后来,记忆中再没有别的出现,满满地全被那个金发碧眼的小精灵所填满。
唤醒镜月的是一股血味,混合着各种低贱血腥味道,她的味道断断续续,却突出得让人无法忽略,只有大量的,不顾安危的放血,才能让森林里的血腥味浓到这个程度。
怎么办,你就要失去她了,就要失去了。
“失去”,这个词就像是从心头活生生剜肉出来,回忆有多甜美,他心里就有多疼痛,像再中了一遍灵魂分裂术,疼痛潮水般重新席卷,让他浑身湿透,在冷汗中不停颤抖。
所以银铛拉扯着死死卡住脖子的手,花尾捂着肩头被手指戳出的血窟窿,半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带上这个痛苦得面目甚至有些狰狞的少女踏上了寻找的旅途。
五天,整整五天的分开,他却觉得自己等了有一个世纪,在一个世纪的黑暗中任由各种负面情感组合在一起,对他柔软的心进行一轮又一轮轰炸攻击。
重新见到梁小夏的一刻,镜月才真正安宁下来。
“夏尔,你…还好吗?”
梁小夏乐了,也不管旁边两个傻站着看的人,拉过脸色苍白的镜月照着额头响亮亮地亲了一下,眼看着脸色苍白的黑发少女耳根发红,在她手底下挣扎着想挣脱,死都不肯放手。
“这话该我问你,印遐——小妹妹——,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哎呀,怎么又脸红啦?真可爱。”
握着镜月的手,梁小夏向镜月身体里输送绿色雾气,眼看着镜月一贯淡定的脸有变得更红的趋势,更得寸进尺地摸了摸镜月的黑色长发,光明正大地调戏镜月,梁小夏笑得两眼弯弯。
尽管这个男人不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的,也没有如以前一样将她从火坑中救出来,现在还成了个弱弱的,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累赘小不点,可看着镜月很紧张自己的样子,梁小夏就是高兴。
虽然她现在表现得像个地道十足的怪阿姨。
“喂,花尾,你说她们,是不是认真的?”银铛自以为很小声地与旁边的花尾交头接耳,不知道其实自己的话早被听了个清楚,“那个耀精灵的品味真奇怪,喜欢小女孩,呃,有点恶心…”
“想死的话你可以说得更大声点。”
花尾翻了个白眼,对矮人的不识时务不会看人脸色又多了新一层认识,没见到印遐已经脸黑得想大开杀戒了吗?
镜月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被小夏尔妥妥帖帖地照顾着,像个小孩子一样对待,让他尴尬中有些薄怒,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冒犯了。
可他完全无法站出来澄清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想澄清…
柔软嫩白的双手仔细地抚摸过他的脸庞,一手捧着脸颊,一手握着干净手帕替他擦拭脸上的尘土,白皙修长的五指穿过黑色长发,替他梳理开有些散乱纠缠的发丝…理衣整发,梁小夏做得很认真,动作不紧不慢,专注的绿眼睛里除了他以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只有他的身影。
这样被仔细对待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对不起,”
梁小夏替镜月最后拉了拉衣领,眼中柔和的光芒瞬间收敛其中,缓缓开口:
“对不起…当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最痛苦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
镜月第一次有点想哭。
看眼前惨不忍睹的战场,他就能想到小夏尔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熬过一场生死存亡的辛苦战斗,好不容易活下来,她不仅没有半点抱怨,却还想着他,感觉自己愧对了他。
镜月明白,她所遭遇的种种不幸,根源是在他自己身上的。
似乎,小夏尔在命运对她不公的时候,从未埋怨过。
“夏尔,你是个好女孩,你比我坚强。“
镜月将头扬起来,看着天空,一言不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