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次试图寻找过你的身影,却完全找不到…而从我死亡并落入绝望平原开始,我就没有见过一个灵魂,能藏得那么深,能躲过其余灵魂的探测。
直到你将我引入这里,让我看到两根连着灵魂的丝线时,我才恍然大悟。如果,笛子本身就是有思想有灵魂的,如果,握着笛子的,不一定是笛子的主人,而是笛子的奴隶,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而能够奴役一个强大的巫妖,奴役死亡之海的区长…叫做加卢斯的白色骨笛到底是谁,也很了然了。”
有意识的物品,虽然匪夷所思,梁小夏却不是第一次见,她的时俟就是最好的例子。梁小夏在推测出来后,也诧异了好一阵,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第五十二区的领主,会被绑在区长的腰上,甚至还跟她一起走过不短的路。
黑色骨笛很恼怒,很生气,自己居然一直被这个女人耍,骗得团团转。一想到也许这个灵魂一路都在一边逢迎,一边冷眼嘲讽自己,它便无法控制地愤怒。
“可你不能凭着我也是一根能够控制的笛子,就断定我是前任领主。”
黑色骨笛抓住梁小夏逻辑中的漏洞,迅速反击,想否认自己的身份,扳回一城。
“嗯?笛子先生,你觉得我是侦探吗…”梁小夏反问。
“不是。”
“那就对了。我不需要还谁一个清白的真相,只要有一点存在的可能性,就足够我有理由试探你。而以你一路上表现出的思维水平来看,答案并不是一个很难出口。”
关于黑色骨笛是前任领主的结论,完全是梁小夏的猜测。一个能让现任领主大人念念不忘,又表现出相同能力的家伙,很有可能是领主的亲戚朋友或者恋人。黑色骨笛却能守着绵延将近一个区的骨山,没有一丝一毫消息走漏,没有遭遇半点反抗,梁小夏便觉得,这根笛子,也会有一个耐人寻味的身份。
“可恶!该死的精灵,你竟敢诈我!还敢小瞧我!可恶可恶!”
黑色骨笛气得都开始在地上颤抖了,骂骂咧咧半天,口里的词汇却只有“可恶的精灵”“该死的精灵”反复使用。
“冷静——否则,我不介意将你砸成碎片。”
梁小夏杀意凛然的话一出口,黑色骨笛谩骂的声音立刻弱了下去,渐渐息声。
啊!它是威力超绝的死亡骨笛,是能够操纵骷髅大军的超级乐器,为什么它要听那个精灵的话啊!可黑色骨笛感觉自己被戳穿身份后,再也兴不起与梁小夏对抗的勇气了。
“你爱做什么,爱骂什么,我都是不用管的。反正,一个月后,自有人将你接手。不知那时你还会不会如此‘充满活力’。”
“一个月…距离下一次灵魂风暴只有一个月了吗?”
黑色骨笛沉默喃喃自语,然后梁小夏脑海里的少年声音突然惊诧地拔高八度:“不对!即使是灵魂风暴,也只能暂时移开万仞骨山,她找到我也破不开封印融合我。你说!快说!加卢斯她…她是不是在死亡之海找到了活着的生命?”
活着的生命?
想到等待的镜月,梁小夏心中一颤,手指捏紧石头,逐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笛子先生,告诉我,你,加卢斯,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
信奉真神的人,死后将永远服侍在真神的脚下,灵魂在聆听神的喻示中得到升华的救赎。信奉邪恶的人,则会由地狱亲自接引,将生前扭曲得浸满毒汁和黑暗的灵魂投入烈火,重塑骨肉躯体,沦为恶魔,一遍遍在残忍的杀戮争夺中更加堕落,向魔神奉上自己的血肉与灵魂。
无信的凡人,与信奉伪神的愚者,死后的灵魂无处可去,都会毫无差别地在面对死亡的大门。
死神,是唯一的即使没有信徒信奉,也会无差别地敞开胸怀,接受一切灵魂的神灵。死神所信奉的,也只有死亡。
不论普卡提亚地上世界,还是地下世界,不论是高山之巅,还是深海之渊,死亡之门时刻敞开着,转动着,重复放映死者生前的记忆,拥抱那些没有归宿,没有神的接引的灵魂,进入永恒安眠的海洋。
可死亡后虚弱得已然消散的灵魂碎片,连让死神打开接引的大门的资格都没有。这些碎片在日光中分解为游离的灵魂之力,大多游离徘徊在墓地、战场与刑场之间,等待死神最后的仁慈。
最深沉的子夜隔天再次降临,抚慰每一个生灵进入多梦的安眠,流水悄悄带走在田间、山林里、病床上、囚室中破碎的飞禽走兽灵魂,以及虚弱得连死亡都无法支付的灵魂碎片,清扫普卡提亚经过一日死亡轮回后留在人间的灵魂垃圾。
天空中没有三轮高悬的明月,也不再有皎白清冷的月光…漆黑的夜里,这些碎片失去了月光宁静的抚慰,变得无比不稳与狂躁,在碰撞之间组合不同的混乱记忆,形成一个个没有思维,只知道破坏杀戮的恐怖灵魂魔物,走向山水河流,投入另一个世界。
同一时刻,百年一次的灵魂风暴,准时降临死亡之海中的黑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