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肉体,这肉体就同时是人的负担和诱惑。人拖着它,并受它支配。
——《悲惨世界》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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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海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无常,肉眼可见的灵魂之风轻轻刮着,偶尔吹起些不久前的灵魂风暴结束后残留的灵魂之沙,不痛不痒地打在每个外出收获的灵魂身上,滋养幽魂们干涩百年,几近枯竭的身体。
紫色的冥河之水继续流淌不竭,被摧毁的血树慢慢又生了根,发了芽,在新一轮的百年和平中逐渐成长,直到下次灵魂风暴的来临。
天空之上,一只巨大的骨龙慢慢扇动翅膀,如同一小片乌云,在黑色的土地上抹过一片淡淡的阴影,引得沿途的灵魂抬头驻足,默默观望。
骨龙脊背上,一场史无前例的小型会议正在进行。与会者共一人,一鬼,一怪,一物品:一人为全族灭绝,重伤頻死的耀精灵,一鬼为人类老法师,一怪则是种族不明银色蛇怪一枚,最后,一物为黑色骨笛身体,前任领主大人一根。
作为四位参会者中唯一一个显得比较正常的,沃尔奥尔觉得自己有责任先开了口,解决上一章无耻作者遗留下来的问题:
“所以…精灵弓猎手的九阶,就是一只蛇怪?”
沃尔奥尔理了理被骨龙的利爪抓破的衣袍,坐在梁小夏对面,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稳重镇定。
只是这种镇定,在看到对面银色蛇怪脑袋一点一点认真回应的时候,总会有崩坏抓狂的迹象。
“我当时已经急得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变成一支疾箭,飞起来,一下子了结希尔德布兰,替镜月报仇,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银色蛇怪翅膀扇了扇,看起来是做出了一个摊手的动作。虽然即使变成了银色蛇怪,梁小夏也没有获得新肉体,还是灵魂体。周身也总是被不明的火焰金光包围,总是处在一种要晃瞎人眼的光芒中,梁小夏却还是挺满意自己的特异形象的。
原来的灵魂态,从头到脚,从皮肤到眼睛都是同调的淡金色,虽然会动会笑,可就像刷了一层漆,雕像一般虚假。现在变成蛇怪,她有银色身体,有金色翅膀,还有一双绿眼睛,如果她努力扇动翅膀,还能乘着死亡之海中的流风飞起来。
新的形态随她控制,每次变化为蛇怪后,只需要等十分钟左右就能再变回来。蛇怪的灵魂体比她从前的灵魂体更加坚韧,灵活,柔韧的表皮之下,每一寸都蕴藏致命的爆发力量,盘曲起来,随时等待进攻。
更让梁小夏喜欢的是,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终于有了一点点温度,从前她碰到镜月的时候,会觉得接触的地方都像被半开的热水浇到,火烧火烧的,现在再去碰镜月,除了稍微热一些,再没有那种痛苦难耐,反倒是他手心的热度,恰温软地热着梁小夏的冰冷灵魂,让她觉得熨烫而贴心。
镜月顺着摸了摸银色小蛇怪的脑袋与后颈,完全不掩饰暗蓝眼眸中深沉的温和:
“也许,真正的九阶,表示的就是这种灵魂上的返璞归真。武器,尤其是这种从发明后便流传千万年的武器,其形态最初都是模仿自然界中的动物,提炼动物的攻击姿态,加以利用与想象创作而成的。
弓,最开始模拟的,便是蛇的姿态,拉弓射箭,与蛇类遭遇敌人时的缩颈猛咬,都有相通之处。有不少弓猎手在箭伤淬毒,也提炼自蛇毒。除此以外,弓猎手与蛇相比,表现出的忍耐,冷酷,抓住时机致命一击,都是很相似的。
而弓猎手越向前一步,对这种姿态就会有越深的理解,行为与思维也会渐渐向武器的本源出处靠拢。”
“可也没必要真的就变成蛇吧,还是长着两对翅膀的蛇…传说中的九阶,难道就是衍化为一群堪比上古巨兽的怪物?依我看,应该还是夏尔的血统问题…谁知道这家伙的祖上有没有和蛇啊鸟啊…啊!”
老法师不客气地拉拉梁小夏的金色翅膀,被她一大翅膀搂出去,狠狠瞪了一眼。
“老头子,我警告你哦,乱说话会遭报应的。”
梁小夏示威地亮了亮嘴巴里长的那对小尖牙,做出一个要咬下去的样子。
“她现在的灵魂已经彻底脱离肉体了,所以应该不是血统问题,当然,可能性也依然存在。”
镜月捉住梁小夏的尾巴,将要发怒的小蛇怪又拽回自己身边,按在身边不让动弹,继续开口分析到:“我曾经知道几个九阶的传说级别战士,其中也有弓猎手,据说每一个职业者在踏入九阶之时,都会获得魂返之力。虽然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魂返之力是什么,不过获得这种力量后,这些传奇级别的人物在战斗时,身后都会出现一团巨大的猛兽虚影,赐予他们难以匹敌无穷的力量。而这些虚影的形象,依据各人的领悟,各有不同。
我猜,那些虚影也许并不是虚幻的,九阶的传奇战士们,灵魂在不断领悟透彻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