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别难过。”
雪花狮子不知何时放下烛台,变大了抱住杜圣兰,大脑袋还蹭了蹭对方。
顾崖木:“……”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拍了拍雪花狮子。
大脑袋还在陪着杜圣兰伤感,爪子抱得更紧了。
悲伤没持续多久,雪花狮子突然觉得有些冷,正好奇是不是自己的皮毛不保暖了,外门被敲响,兵人要接雪花狮子去阴犬那里一趟。
雪花狮子有些恋恋不舍。
“一天后就送你回来。”兵人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冥都也是第一次出现这么脆弱的生物。
雪花狮子盯着脚指头,小声问:“是一晚上,还是一天?”
一天的话包括一天一夜,时间就有点点长。
没有给它继续思考的时间,顾崖木不讲情面地拎出雪花狮子,交给兵人,随后‘砰’地一下关上门。
雪花狮子也不恼,大眼睛望着兵人:“咱们走吧,节约时间早去早回。”
树洞内,杜圣兰垂着眼帘凝神望着烛火,他不知道自己从前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在低落什么,最后只能强撑着转移注意力:“四十多年前,心魔出现在冥都,可她却自称九奴……”
“那个女人身上的气息很庞杂,走得是和冥都一脉相承的吞噬之道,想来前八个心魔已经被她吞噬。”顾崖木缓缓道:“我询问过人面树冠,它说九奴的性子在二十年前有过变化,从前她比西侧区的阴物还要狠辣。”
杜圣兰终于抬头:“心魔在自相残杀?”
顾崖木颔首:“心魔深谙虚实法则,能附身冥鸟进入,相互之间进行杀戮不奇怪。九奴对你再三留情,显然是裴琉焰最后割舍下的那部分情感。”
半晌无话,顾崖木思忖间还是说道:“所有心魔里,胜者是被裴琉焰定性为心魔的母爱,至少证明她曾对你真心相待过。”
杜圣兰自嘲地说道:“也许吧。”
不想他眼底的落寞继续发酵,顾崖木拿出一个物件放在桌上:“礼物。”
杜圣兰掀开外面的红布,里面包着的竟然是一本老黄历。一些日子下面对应着家族势力,或者是人名。
顾崖木建议:“不开心的话,这两天出去劈人散散心。”
“……”杜圣兰望着老黄历陷入沉思,突然也觉得不错。才劈过杜北望等人,是时候在人渣中挑选几个幸运儿。
“天道有缺飞升无望,用复仇当目标不智。”顾崖木道:“没事多翻翻黄历。”
什么时候杜圣兰能毫无顾忌地按照顺序劈下去,那估计就离肃清人间正道不远了。
在树洞里也不怎么安生,一夜地动三次,人面树冠不停换地方扎根。翌日一早,杜圣兰去了界壁那边,九奴也在,她正在和阴犬说话,看到杜圣兰热情地招手。
杜圣兰走过去,紧紧盯着界壁:“地动好像越来越强烈。”
九奴:“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吗?”
杜圣兰猜测是和界壁有关,回想二人间有过的交流后说:“献祭法身,征得界壁同意也能进来。但这样不划算,因为进来后力量会受到世界本源的压制。”
九奴满眼欣慰:“我的心魔给我生了一个好干儿子。”
杜圣兰苦笑:“用魔形容她倒也贴切。”
“什么叫用魔形容?”九奴面上的笑容褪去,似乎时刻有暴走的趋势:“她就是心魔,你不要被误导了。”
杜圣兰可以感觉到,九奴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裴琉焰是心魔,哪怕不合理不合逻辑,但是她就是坚信。
这就是自由心证的力量吗?
“没错,你是对的。”杜圣兰重重点头。
九奴周身萦绕的戾气消散一些,她低头咳嗽起来:“总之,应该是有外界的人要进来,最近频繁地动,我怀疑是界壁在吸收法身。”
杜圣兰:“那我们守株待兔?”
他不觉得进来的人是想要旅游。
九奴又咳了好久,才重新开口:“如果征得界壁同意,有可能被随机传送某个地方降临。”
她并未太过担心,献祭一具法身,最多进来几个人,不会影响大局。
杜圣兰倒是挺忧心,可惜他的忧心目前也无用,转而面向阴犬在内的一帮冥都生灵,说起准备离开的事情。
阴犬和纸面人脸俱是漠然,要走就走,有什么必要特意说一声?
只有九奴感动道:“你是专门来和我告别?”
“呃,其实是想让干娘的冥鸟帮我看看,外面有没有埋伏?”他不想走到半路,进了敌人的包围圈。
九奴似乎早就留意过:“出去后走水路。”
没想到还真的有埋伏,杜圣兰骂了句这些势力太不要脸。
见他余光留意着塔楼,九奴微笑道:“这些学员我会处理,希望他们识时务,识时务才能活命。”
九奴留着这些学员似乎另有用处,听到学员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