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蔬菜大棚里发生的事情,但看见荣潜一脸冷漠的样子,班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再度销声匿迹,只能闷头老老实实地吃饭。
他海鲜过敏,只能吃从宋思涵那里顺回来的两个土豆压成的土豆泥。
荣潜对班准的手艺感到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这骄矜自傲的小少爷压根儿不会做饭,没想到卖相和味道竟然跟酒店里的不相上下。
但吃饭的过程中,两人的交谈还是等同于无,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交流。
晚饭后,荣潜仍旧回到卧室学习,班准担心打扰他,便拿着本书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直到混到了该睡觉的时间才回卧室。
在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中,班准灰溜溜地抱着被角躺在了床的边缘,安静地等着荣潜睡着。
估计荣潜是因为白天累到了,而且感冒还没好利索的缘故,所以当班准趁他睡着后,从床上爬起来的动作也没有惊醒他。
班准溜到沙发边,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夹,想起平日里荣潜极其容易被他吵醒的睡眠质量,不由更是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室。
。
夜里没有被青年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身体,荣潜终于在数次辗转后,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然而他刚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身侧的床铺已经变得空落落的,竟连一丝被人躺过的温热都没有。
荣潜眉头微皱。
海獭哪去了。
荣潜趿着拖鞋打开卧室门,视线落在客厅只开着一盏台灯的沙发上。
只见班准整个人蜷成一团,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肚子被一条薄被搭着,看上去丝毫没有保暖的功能。
数份文件被随意地摊放在桌面上,有的甚至滑落到地面。
电脑边上放着两罐早就喝空了的咖啡。
荣潜早知道班准敬业,但这种程度上的拼命,实在很难让人认同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
身体不要了吗。
随着咔地一声响起,荣潜迅速抬起自己脚下踩到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还是空了的咖啡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被荣潜踩得瘪瘪的。
听到声响,班准似乎是吓了一跳,瘦削的肩膀轻颤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醒来。
荣潜俯身轻轻碰了一下青年光洁的额头,却发现傻海獭已经睁开了眼睛,正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虽然明知他看不见,但荣潜还是难免有些心虚,先发制人地按住班准的肩膀:
我醒了见你没在床上,才出来看看,结果你就来抓我的手,不让我回屋。
班准睡得发懵,拄着胳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挠了挠耳垂,艰难地分析着荣潜话里的意思。
他抓着荣潜不撒手?不至于吧。
但也没准儿,毕竟他总是能弄伤荣潜,比如之前打伤荣潜的嘴唇,又比如这次疑似吻痕的印记。
班准的心有点乱。
他瞎,但是不傻,荣潜脖子上的红痕,分明就是吻痕。
并且荣潜不会骗人,肯定还是自己趁着醉酒对他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
冰箱里没有东西。
荣潜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除了几袋中药以外,并没有其他可以入腹的食材。
听见荣潜似乎有些失望的声音,班准忙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从沙发上站起来,趿着拖鞋走到荣潜旁边,关切地问道:
你饿了吗?我去导演组给你取点东西吃?
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半夜被饿醒了也是怪可怜的。
说着,班准就要抓起羽绒服套在身上,准备出发。
我不饿。荣潜皱着眉抓住班准的手腕,被青年腕间的冰凉温度惊到,你又发烧了?
班准诧异不已,笑道,发烧怎么可能会这么凉啊,我就是在这里睡了一会儿,外面的温度终归是要低点,一会儿就好了。
亏他还知道自己的体温凉得不正常。荣潜心想。
班准从荣潜的手中扯回了自己的手腕,顺便搓了搓发凉的掌心,你快回去睡觉吧,我把那几份文件再修缮一下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现在就回去睡觉,荣潜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硬,否则我明天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外婆。
夜晚原本会让人的情绪格外敏感,可放班准这里,就会因为他薄弱的视力而变得更加迟钝。
以至于在听到荣潜已经足以暴露心境的关怀后,班准也只是微微生出些诧异,并因为困顿的状态,并未纠结太多,点点头,顺从地说道:
那好吧,我明天早点起来再弄,省得一会儿完事了还打扰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