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凡春运,又怎么舍得让陆乘元脱离陆家?事实上,如果陆乘元真的被陆家除族,凡春运随时离开他,躲得远远地,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怎么能这样?”赵瑾宣瞪大眼睛,“这……这也太过了吧?她……她难道不是跟陆四公子……两情相悦吗?”
“陆乘元对她是掏心掏肺,但是她却未必……”盈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了。
凡春运一向滑不留手,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有个人……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嫁了。只要能做陆家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我真的不在乎陆乘元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只要我的孩子是世家嫡出!”赵瑾宣激动说道,手里握成拳头,放在胸前。
这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她希望能在自己孩子身上弥补。
如果她能做正室,她的孩子就不是庶出了。
而陆家,是东元国顶尖世家,无论怎么看,她都不亏。
盈袖见她想得这样通透,已经决定帮她,便拉拉她的手,让她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你想嫁就嫁,只要记得,当陆乘元外面的人不存在,无论怎样,你在两年内,都要装聋作哑,不给她任何作耗的机会。”
而两年后,盈袖的内伤痊愈,就是凡春运的死期,也不用担心她会给赵瑾宣添一辈子堵了。
赵瑾宣大力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五表嫂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会好好过日子,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盈袖看了看她突然绽放出甜美笑容的脸,心情也好了许多,笑着道:“嗯,知足是福,老天也会帮你的。”
跟盈袖说了一通之后,赵瑾宣就对陆瑞兰给了准话,答应嫁给陆乘元。
陆瑞兰十分惊讶,但是赵瑾宣说五表嫂也支持她,陆瑞兰就没有再反对了,亲自回了娘家一趟,表示这桩婚可以做,但是陆乘元恶名在外,所以要多下聘礼,不然他们谢家也是不依的。
陆家二爷和二夫人知道赵瑾宣肯嫁陆乘元,已经是高兴得不得了,在聘礼这件事上完全听陆瑞兰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了下聘的时候,整整八十八抬实打实的嫁妆,看得凡春运心里都有些不自在。
但是这个计策是她提出来的,而且只要陆乘元的心在她这里,以后这些东西,包括赵瑾宣要接受的赵家家产,也都是她的,才心里好受些。
饶是如此,她也在家闭门谢客,病了一阵子。
云筝明知她的心事,也不说话,只陪着她,同时自己也深居简出,尽量跟自己的蛊王融合。
她借助蛊王弄出来的伤药,给凡春运治脸,也好了七七八八,虽然还是有隐约的刀伤印子,但上了粉之后,就看不出来了。
凡春运看了自己的脸,那心病才渐渐好了起来。
陆乘元成亲之后,真的在家里老实了一阵子,跟赵瑾宣夫妻和顺,同进同出,让陆家的人非常欣慰,还以为他真的回心转意了,对赵瑾宣这个儿媳妇也满意得紧。
……
转眼两年过去,盈袖的内伤终于痊愈。
这两年里,她有空就去西城门外的十里亭候着,等着谢东篱归来。
久而久之,京城的人都知道谢副相的夫人都快成“望夫石”了,对她既同情,又尊敬,还有几分怜惜。
慕容长青总是骑着马,远远地跟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陪着她,她离开十里亭,他也跟着她离开。
盈袖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当不知道,她也私下托自己的娘亲劝过慕容长青,让他还是早些找个好姑娘成亲。
盈袖打定主意,不管谢东篱回不回来,她都要等他,等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这一天到了傍晚时分,京城突然开始下雪。
没多久,雪粒子就变成了雪花,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路上很快积起了半尺深的积雪。
盈袖是下午出城的,照例在十里亭等着,没想到遇到大雪。
她披着红狐狸皮的大氅,戴着同色风帽,立在十里亭,静静地看着灰蒙蒙的天地出神。
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丫鬟,都站得笔直,一声不吭。
没过多久,一顶蓝布小轿在风雪中抬了过来,也到十里亭歇脚。
“春运,下来躲躲雪吧。”从轿子里先出来的是陆乘元,他完全没有看见十里亭里站的有人,只一门心思在轿子里的人身上。
凡春运披着白狐大氅,含笑从轿子里出来,目光一转,就看见了十里亭黑色柱子旁边站着的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
虽然只看见她精致的侧脸,凡春运就认出来这人是谁了。
“姐姐,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姐姐。”凡春运走过去含笑见礼。
陆乘元发现居然是盈袖,不由讪讪地往后缩了缩,脸上很有些不自在。
盈袖的眸光转到陆乘元身上溜了一圈,唇边含着一丝冷笑,并不说话,依然转眸看着前方天地间纷纷扬扬如搓绵撒絮般的大雪出神。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