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庄子上,过完年之后,才回城里的宅子。
她今年正月里刚刚行了及笄之礼,满了十五岁,可以嫁人了,陆乘元等了她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一天。
……
风雪越来越大,地上的积雪一层层堆了起来。
两人站在风雪中,几乎成了两个雪人。
谢东篱眼看盈袖的手越来越凉,忙脱下自己的大氅,将她紧紧裹住,横抱起来,又在她唇上亲了亲,“我带你回家。”
盈袖抱住他的脖颈,完全不想下来,将头靠在他的颈项里,轻轻“嗯”了一声。
盈袖下午出来的时候,是坐车来的。
现在风雪太大,车已经走不了了。
采桑忙让车夫将大车拉到十里亭上,然后将拉车的马卸下来,给谢东篱送过去。
谢东篱抱着盈袖翻身上马,对他们点点头,“都回去吧。”说着,往马背上抽了一鞭,往前奔去。
天黑的时候,他们回到了谢府门前。
采桑他们还在后面没有跟上来。
谢东篱一手搂着盈袖,一手去敲谢府的角门。
谢府的门子拉开门,唠唠叨叨地道:“五夫人回来没有?这么大的雪,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说要使人去接……”话没说完,他定睛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五五五……五爷!”那门子忙揉了揉眼睛,又惊又喜,全身都哆嗦了,两腿直打颤,“真的是您您您……回来了吗?!”
谢东篱微微一笑,“我谢家的门子怎么请了结巴做门子?”
那门子脸一红,忙拉大角门,一边行礼,一边回头大叫:“五爷回来了!快去通传!五爷回来了!”顿了顿,又大叫:“五夫人也回来了!快去二门上报信!”
“五爷?是五爷回来了?!不是说不会回来了?!”
谢府的外院安静了一瞬,很快有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
外院的管事、小厮、粗使婆子和丫鬟们纷纷从各个地方涌了过来,齐齐给谢东篱行礼,一边好奇地看着打量他。
两年不见,谢东篱好像更高大了,面容一点未变,但是目光更加深邃黑沉,不再是以前那个轻袍缓带、诗酒风流,最是才高看谢郎的翩翩佳公子,而是像随时可翻云覆雨,收割无数性命的神邸。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一扫,大家都只有跪下来的份儿。
谢东篱点了点头,“各位辛苦了。”说着,他搂着盈袖坐上青骡车,往二门上去了。
谢东义、谢东鸣,还有陆瑞兰、宁舒眉得到回报,个个喜从天降,带着自己的儿子媳妇孙子和未出嫁的女儿都到二门上迎接。
谢东篱跨过二门,看见乌压压的人群站在另一边,扯了扯嘴角,“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们这是做什么?”
“五弟?真的是你?不是说你不会回来了吗?!”谢东义惊喜万分地拍着他的肩膀,“可把五弟妹给吓坏了……”
谢东篱瞥了一眼还在他臂弯里心神恍惚的盈袖,心疼极了,也有些自责,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刚回来了,累坏了,明儿再和大家聚一聚。”
“应该的!应该的!快去歇着吧!”陆瑞兰忙上前分开一条小路,“我已经命小厨房给你整治一桌酒菜,送到你和五弟妹的院子里去了。今儿下大雪,涮锅子最好,还有新鲜的鹿肉、狍子肉,都片好了送过去。”
“有劳大嫂。”谢东篱急着要回屋安抚盈袖,对这些人笑了笑,就带着盈袖快步离去。
陆瑞兰看着他们的背影,欢喜地拊掌道:“真是太好了,五弟终于还是回来了。”转身看见自家的人个个欣喜不已,忙笑道:“行了,你们也得让人家小夫妻先聚一聚。特别是五弟妹,这两年她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的。”
大家欣然应诺,四下散了。
谢东篱带着盈袖回到自己久别的屋子里,四下看了看,发现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他走之前用的那一套。
都用旧了,花色灰暗,有些地方都起了毛,但是盈袖还是用着它们。
好像只有这样,谢东篱就还在她身边一样。
盈袖回到自己屋里,才渐渐回过神,看着谢东篱含笑的脸,她倒有些慌乱了,忙脱了大氅,道:“你先去沐浴吧,我去叫人炊水。”
谢东篱含笑点了点头,往浴房行去。
盈袖在门外转了一圈,命粗使婆子抬来热水送了进去,自己又去小厨房催热锅子。
也不能只吃热锅子,她洗了手,亲自下厨,给谢东篱做了个他最爱吃的菜。
带着涮锅子的食材和她刚做的热菜回到屋子的时候,谢东篱已经洗完出来,正四处问:“袖袖呢?袖袖去哪里了?”
盈袖走了进来,笑着道:“你洗完了?”
谢东篱“嗯”了一声,坐下来拿大巾子擦着头发。
盈袖在一边看着,竟然不敢上前帮他,就在屋里四处逡巡,一会儿去给他找了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