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目不?转睛看着韶音,好似被缠结在一起的不?是两人的发丝,而是两人的人生。
韶音忽然明了?梁芙君的意思。
结发,梁芙君在与她结发。
结发被塞进荷包中。
梁芙君又将荷包挂在韶音腰间。
韶音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拳微微颤动。
朝阳洒满大地树梢, 春花绽放。
梁芙君执手与韶音共赏美景,又吃了侍卫们背上山的朝食。
韶音看着天色,垂眼时余光落在腰间荷包上。
她心脏微颤, 轻声说:“娘娘,时?间不早了。”
梁芙君带笑嘴角收起半分, 看向远处山景:“你那家人,就不能舍了他们,与我共度一日吗?”
若真是?家人,韶音有什么舍不得的?
如今不是?家人,等着她的是?另外?几人。
韶音下?意识握住了那个荷包, 忽觉心里一阵酸涩情感流出。
她眸光闪动?, 心中却生出了勇气。
有些事?情,若是?不能说清楚,对所有人都是?伤害。
韶音微微张口?,梁芙君脸色却忽然凌厉,放开她的手, 轻轻推了推韶音:“去吧。”
韶音被?打断, 微怔。
“知道你还是?舍不了家中的家人。”
梁芙君又是?一笑,缓缓走?到观景台前,回身靠在栏杆上。
她背对着朝阳,阳光落在她身上,韶音有些看不清她的眼神。
她见梁芙君身姿娉婷站在观景台前, 声音依旧是?往日里的张扬跋扈:“怎么,如今是?舍不得我了是?吗?若是?现在不想离开, 我可就不放人了。”
韶音听着她像往常那般威胁人, 下?意识心生惧意。
这一泄气,便已经失去了说清楚的最?好机会。
她甚至有些后怕, 若她方才真的拒绝了梁芙君,会不会被?疯狂的梁芙君推至山崖下?。
应当不会,贵太妃娘娘虽偶尔是?个疯魔的性子,应当也不止于?此。
只是?,古代主子们的威严是?不能挑战的。
自己方才当真是?有些冲动?了。
“那奴婢便先行离开了。”韶音对梁芙君行礼。
“去吧。”梁芙君道。
韶音看着梁芙君独自一人站在观景台,明明已经告别,却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胸口?有些憋闷,韶音不敢深思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她垂下?眼眸不再看梁芙君,转身离开。
她离开的动?作显得那般仓促慌张。
梁芙君在韶音转身那一瞬间,挥手分了一半人送韶音离开。
韶音的身影很快便看不见了,梁芙君却没有任何动?作,一直看着那个方向,背着光,周围奴才均不知她此时?如何情绪,这些奴才都不敢上前。
一阵风吹过?,吹起那一缕被?剪断的碎发。
梁芙君好似这才梦醒,回身,转身看向观景台外?的景色。
阳光落在她脸上,照得她那张美艳的脸越发通透绝色。
可她眼中却一片凉意,甚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下?山的韶音走?得很快。
她唯恐回去晚了,让珍太妃久等。
她更怕珍太妃知道自己天不亮就与贵太妃上山了。
韶音握紧腰间的结发荷包。
更不能让珍妃看到这个荷包。
这可是?十分要紧的东西,若是?被?其他几人看见了,那场面?,她不敢想象有多疯魔。
如此想着,韶音步伐更快。
下?山时?,看到两辆马车,韶音微怔。
难道贵太妃本就不准备与自己共同归家?
韶音想不明白,也不准备再想。
她立刻上了马车:“先回我的宅子。”
驾车的侍卫未曾疑问,驾车带着韶音离开。
马车摇晃,韶音看向自己手中的荷包,只觉得这荷包有千斤重。
她如何承受得起呢。
一路思绪繁杂。
到了宅府,韶音已经没有心思想太多。
她下?车后,与那些送自己回来的侍卫等人道谢,便进了宅府。
今日,她将那些下?人都遣走?了。
府中只她一人。
她急匆匆回到卧房,将珍太妃差人送来的衣衫拿出来。
珍太妃除了差人送来衣衫,还送了鞋袜。
韶音匆匆换上,脚踏在地上,在模糊的铜镜中看了看自己,见衣着整洁,终于?缓下?一口?气。
随即,韶音低头?看脚上的鞋袜。
珍太妃送她的鞋袜,倒是?比自己今晨穿得更加舒适些。
这会儿珍太妃还未来,她倒是?有时?间多看那鞋两眼,更是?将脚伸到旁边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