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嵇恒的不俗了吧?”
“或许是因他不在朝中,所以才能有这么清醒的认知,但也正因他不在朝中,所以他不该对天下了解这么深刻。”
“尤其是对陛下心思的揣测,更是令人发指。”
“下官自认弗如远甚。”
“而且他也道出了天下真正一统的难处。”
“就是关中跟关东两种文化、体制的矛盾冲突。”
“如果按他所讲,朝廷日后或许真的会转向,也真会借鉴儒家的一些想法。”
“毕竟儒家的三人成虎,公子你我已深有体会。”
扶苏微微额首。
叹气道:
“若是此人能为秦所用,该有多好。”
张苍没有接话。
一时间。
殿内安静了下来。
又隔了一会,张苍躬身道:“下官已为公子解惑,目下御史府还有政事要处理,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
张苍缓缓退了出去。
等出了偏殿,张苍恭敬的朝咸阳宫的方向行了大礼,这才转过身,朝御史府方向走去,不过走的脚步并不快,脑海中也一直在回想扶苏说的‘嵇恒’,越想,越感觉此人深不可测。
“此人当真是一位大才。”
“远离朝堂,却又对朝堂了如指掌。”
“属实是可怕。”
“不过若真按他所讲,陛下已察觉到问题所在,也有意为长公子铺路,大秦或真有可能坐稳天下。”
“至少也能让天下再安稳数十年。”
“天下之幸也!”
另一边。
扶苏怅然若失的坐在席上。
情绪有些低落。
他在明白嵇恒所说之后,跟张苍都保持着一定默契,并没有再去提及始皇。
只是随着张苍离去,始皇的身影,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从他记事时,始皇那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见英挺的身姿,随着年岁的增长,也渐渐有了清澈的印迹。
而后最终定格在了昨日。
四十几岁的始皇两鬓早已斑白,素来伟岸的身躯也有些肩背佝偻。
那副高大伟岸的身影,似乎在一夜之间衰老了。
想到父皇为自己所做的精心安排,又想到自己平日的荒唐所为,一时间悲从中来,情不自禁的失声痛哭起来。
请罪又求情!
雍宫。
扶苏已重新稳住心神,他朝殿外喊道:“魏胜。”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