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情绪失控,下令将一名方士削嘴,最终还命狱卒将其杀之。”
“儿臣有罪,请父皇降罪。”
闻言。
嬴政神色微异。
他上下打量了扶苏几眼,似对扶苏下令杀人,感到有些惊奇跟意外。
嬴政沉思片刻,道:“大秦法行在先,触法理当惩治,不过方士之徒,本就心怀不轨,也早已被判处了死刑,杀之不过是先快,只是你毕竟还是违了法度,等会自己去廷尉府领罪吧。”
“儿臣遵令。”扶苏连忙道。
他知道。
父皇其实并未怪罪。
不然至少也会对他叱骂一番。
心下稍定。
扶苏继续道:“父皇,儿臣知晓此事不当再说,但儿臣心中实在有些不安,恳请父皇,准许儿臣直陈心曲。”
嬴政双眸微阖。
他大致猜到了扶苏要说什么,“想说便说。”
“儿臣遵令。”扶苏恭敬的弯着身子,沉声道:“父皇,儿臣还是想给嵇恒求情。”
“他罪不至死。”
“儿臣知晓,嵇恒此人狷狂倨傲,但的确是个有才之人。”
“儿臣这些年也接触过不少朝臣,然无一人能将天下大势说的这么透彻明白,儿臣知晓,朝臣或是心有疑虑,或是有所保留,但嵇恒的观点看法及论事的角度,跟朝臣相比,却是截然不同。”
“正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儿臣愚笨,过去多为儒生戏弄,虽开始习读《韩非子》《商君书》,但洞察之能非一时能提高。”
“若有嵇恒指点迷津,再辅以朝臣见解,或许能大幅减少看事不明的情况。”
“儿臣不敢奢求让嵇恒为官为吏,但求父皇能饶嵇恒一命。”
“请父皇恩准。”
说完。
扶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父皇极大可能不会同意,但他却不得不开口。
嵇恒的着眼点跟朝臣不同,若有嵇恒的观点作为辅助,他的确论学见识不足,却能极大的弥补缺漏。
这对他无疑大有裨益。
嬴政目光阴晴不定,似在心中进行权衡,最终神色变得坚定,毅然道:“不准。”
“父皇。”
“此事毋须再提!”嬴政突兀发作,断然拒绝了。
扶苏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再说。
放在以往,他或许还会力谏,但而今,他已不想再因自己的主张,让始皇伤感动怒了。
只是眼中难掩沮丧和低沉。
嬴政直接无视了。
扶苏道:“父皇,儿臣没有事了。”
嬴政微微额首,拂袖道:“既已无事,那先退下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