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不想。
而是实在搭不上话。
连扶苏都不明白,他又岂能想的明白?
胡亥轻咳一声,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背着手,去到嵇恒跟前,称奇道:“嵇恒,你还真是有能耐,竟能让我大兄对你都言听计从,这可是我父皇都没有做到的。”
嵇恒耷拉着眼。
根本就没有搭理胡亥的想法。
胡亥面露尴尬之色,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突然俯下身来,神色颇为兴奋道:“嵇恒,我这个月私下去查过你。”
“你之前没少去勾栏瓦舍,那里面是什么场景?”
“听说有很多女眷?”
“这些人精通琴棋书画,还懂吹拉弹唱,这是不是真的?她们跟宫中的歌伎、舞伶相比,有什么区别?”
“还有……”
胡亥极有兴致的在一旁饶舌。
仿佛开启了新世界。
哐当!
就在胡亥眉飞色舞,激情开问的时候,嵇恒不厌其烦,扔了一个空酒壶过来,酒壶砸在地上,发出阵阵清脆声响。
胡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直直的看着地上的空酒壶,哪里不明白嵇恒的意思。
他脸一黑,不满道:“你这厮好不讲道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多少有点交情,就跟你打听一下,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我又不去。”
“只是单纯比较好奇。”
“而已!”
嵇恒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胡亥不满的瞪了几眼,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冷哼道:“你不说就算了,城中的勾栏瓦舍我也看不上。”
“不稀罕。”
说完。
胡亥衣袖一挥,径直离去了。
嵇恒依旧未动弹,就这么缩着身子,斜靠在躺椅上,思索着大秦的经济之道。
农商。
两者相辅相成。
不过大秦该走怎样的经济之道,却是需深思熟虑的,这关乎着大秦未来的长久走向,也关乎着华夏的未来命运。
嵇恒缓缓睁开眼。
眼前不断闪现一些经济变法的场景。
九世的阅历,给他留下了太多的经验和教训。
太平之世,当以发展为要。
对于如何给大秦‘搞钱’,嵇恒根本就懒得费心,但大秦经济今后何去何从,又当以何等面貌问世,却是必须要深思的问题。
这治式,如何变?
华夏的经济脉络,从管仲变法开始,便正式有了雏形,日后各朝各代的变法,大多沿袭着管仲的思想,在一些方面做一些有利调整。
相关的变法,从汉代的桑弘羊变法,王莽变法,再到唐朝的刘宴变法,以及最后的王安石变法,他们的变法最终都没能解决问题。
商人!
嵇恒站起身,目光望向天空。
他思索着汉到宋之间的几次经济变法,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继续沿袭前路,始终无法有效避免‘权贵’出现。
甚至连遏制都做不到。
世上没有完美的制度,他也不认为能创造出来,不过若能有效遏制一段时间,对于天下大众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随即。
他望向了后世。
在思索良久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轻笑道:“天下秩序新建,万象更新,一切都方兴未艾,而今的大秦,就宛如一张白纸,可任人挥墨,我又何必拘泥于尘俗?”
“若依旧沿袭前路,那我这次‘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重蹈历史的覆辙罢了。”
“如此。”
“何不胆大一点?”
“就算日后失败,也是为后世躺了一条路。”
“商人……以及资本,就该带着镣铐,被关在笼子里!”
嵇恒长身而立,任由秋风拂面,眼中多了几分肆意,几分轻狂……
官山海!
接连数日,城中都在下雨。
雨水浸润着大地,也带来了阵阵凉意。
嵇恒在屋内很是清闲。
不过这几日,城中并不算宁静,至少在嵇恒听来,城中车马声多了不少,有时甚至都惊扰到他午憩了。
又一阵嘶啸声传来。
嵇恒微微蹙眉,从屋中走去,去到门口,询问起了暗处的士卒,道:“这几日城中发生了什么?为何马蹄声不断?”
士卒不敢怠慢,说道:“这是地方官吏来咸阳参加‘受计’。”
“受计?”嵇恒露出恍然之色,朝士卒致了一声谢,重新回到了屋中。
“大秦十月为年首。”
“上计自然当在新年前完成。”
“又是一年上计日,不知今年是几人得意几人愁。”嵇恒目光遥遥望向咸阳的宫殿群,眼中露出一抹慨然之色。
在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