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男人做的事,对家庭有利。”
扶苏沉思了一下,疑惑道:“先生,可否仔细说一下。”
嵇恒漠然道:“最直白的,就是发钱。”
“地方民众之所以这么怨声载道,除了自家男人背井离乡,另外一个原因,便在于他们的男丁是在免费服徭役,给家庭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若是朝廷能给予一定钱粮,减轻地方民众的生活压力,就算他们心中依旧有不满,也不会这么怨念滔天。”
闻言。
扶苏苦笑一声。
他又如何不知这法子,但实在是做不到啊。
天下服徭役者,高达数百万人,朝廷哪有那么多钱粮赏赐?
非是不愿,而是做不到。
扶苏道:“先生的方法,实在难以做到。”
嵇恒道:“人不想放,又想让人免费服役,甚至有时还要地方自己送粮送衣,寻常的田租口赋也不见少,那为何就接受不了地方民众怨念滔天?”
“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了吗?”
扶苏默然。
他又如何不知此事。
只是当下情况如此,他又能为之奈何?
扶苏郑重的朝嵇恒行了一礼,正色道:“还请先生替大秦纾难。”
嵇恒摇了摇头,道:“你需记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不要妄想靠三言两语去解决问题,嘴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解决问题的永远是东西。”
“是物质!”
“你也当明白,你这次深入地方,并不是为解决问题,而是去了解问题,发现问题,眼下你发现了一些问题,只需将此事记下,等日后有条件了再去逐步解决。”
“妄想一蹴而就,那就是空想。”
“根本就不现实。”
扶苏脸色一白。
嵇恒道:“你看到的问题,其实也太少了。”
“地方的问题远非只有田间地头。”
“地方官吏同样也有。”
“你前面跟时岳有过交流,你认为此人如何?”
扶苏沉思一下,缓缓道:“此人倒是颇具能力,将一亭治理的井井有条,接人待物都十分和气,比寻常老士卒更加圆滑。”
嵇恒点了点头,道:“但他只是一名亭长。”
扶苏面色一沉。
他知道嵇恒在表露什么。
以时岳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其实不当还是一个亭长,不说成为郡官,至少也当是县官,但年近四旬,在秦亭任职近十年,却寸步未进,这其实说不过去。
地方官吏的升迁有大问题。
扶苏沉声道:“这个县的官吏任选有问题。”
嵇恒摇摇头,嗤笑道:“只是这一个县吗?我认为是整个大秦。”
“时岳处理政事的能力,我眼下不太清楚,但秦亭内部井井有条,亭里的人对他很是客气尊重,这便足以证明,时岳是有能力的,至少能服众。”
“他的才能,或许比不过朝臣子弟,但按大秦过往的情况来论,四旬的年纪,至少也该进入郡县一级了,而今却唯恐落下话柄,丢掉这个亭长之位。”
“这便足证大秦的政道体制有大问题。”
扶苏面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