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之事牵涉甚广。”
“交给监御史审理,我并不放心。”
“而张御史能力出众,将此事交予你,我却是足够放心。”
“还请张御史莫要推脱。”
说着。
扶苏离案起身,朝张苍深深一躬。
张苍面色一黑。
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他早就猜到,扶苏叫自己来,准没什么好事。
他这段时间都已经刻意在躲了。
结果还是没防住。
扶苏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既然扶苏都知道朝廷已查过一遍了,眼下让自己去查,岂不明摆着告诉现任监御史,朝廷对你已不太信任,没有查出问题尚好,他还能够勉强敷衍过去,若是查出问题,现任监御史岂不恨死自己了?
这是在给自己树敌啊!
他就一普普通通的上计官员。
何德何能能得到扶苏这么的青睐有加?
张苍委屈的想哭。
“长公子,我张苍命怎么这么苦啊。”张苍满脸通红,眼中满是愤懑偏颇。
听到张苍的悲愤之言,扶苏等人也不禁失笑。
扶苏莞尔道:“这次事态紧急,只能麻烦张御史了,等此事结束,我定差人寻十罐蜜糖赠你。”
“我扶苏向来说到做到。”
“长公子,你……”张苍脸色涨的通红,神色又羞又恼。
哄然一声。
殿内众人也齐齐大笑起来。
扶苏对张苍很了解。
张苍秉性很好,并不会真动怒。
他拱手道:“这次就麻烦张御史操劳了。”
“杜少府,等会你下去核实一下知情信息的官员,将相关名册,交予张御史,在此事没结束之前,这些官员都暂时不能归家,更不准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同时盐铁官署的官员,一律不得再插手此案。”
杜赫连忙道:“臣遵令。”
扶苏看向张苍,沉声道:“张御史,盐铁之事事关关中千万人生计生活,容不得半点懈怠,我这才出此下策,也的确是为难张御史了,但还请张御史倾力而为,尽快将告密之人绳之以法。”
“以正视听!”
“公子都这般说了,我还能这么办?只能倾力而为了。”张苍郁闷道。
扶苏微微额首,道:“仅靠查是不够的。”
“事情并不能真正解决。”
“目下之形势,商贾多有预料,已裹挟民众,意欲施压朝廷。”
“因而必须舒缓民众的恐慌不安。”
“此事当由少府解决。”
“请公子明示。”杜赫拱手道。
扶苏道:“少府掌天下山海池泽之税。”
“因而少府府库积蓄的盐铁是足以满足关中需求的。”
“这便是安抚之道。”
杜赫蹙眉。
对此说法很是费解。
他执掌少府,对少府最为了解,少府府库内哪有盐铁?
张苍跟蒙毅也一脸疑惑。
扶苏笑着道:“少府内有没有不重要,重要是让民众相信少府有。”
“只要底层相信有。”
“少府内是否真的有,就已经不重要了。”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这便是安民之法。”
闻言。
张苍眉头一皱,随即似意识到什么,猛的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惊异。
杜赫沉思稍许,也是若有所思。
唯蒙毅还眉头紧皱。
一环扣一环!
杜赫道:“公子想如何做?”
“话从口出,自然是靠说。”扶苏笑了笑,直接道:“地方民众对少府内情并不知晓,因而可在民意汹汹时,由一些少府官吏,将少府的一些‘实情’,以无心之言的形式说出去。”
杜赫微微颔首。
随即,他蹙眉道:“消息就算传出去,但地方民众若是不信呢?”
“那就让他们信!”扶苏掷地有声道。
众人挑眉。
扶苏深吸口气,目光冷冽,道:“我前面已通知过,官府不管盐铁之事,官府只负责查沉船一案,地方发生的任何情况,少府也好,廷尉府也好,都必须当不知情,也不要去理会,更不要想着去解决。”
“任其自如发展。”
“这是需严令相关官员官吏的。”
“但如我前面所说。”
“在这些官员官吏身边人询问情况时,便可借机将少府的‘实情’泄露出去,其中主要需说明的是,我扶苏及尔等对地方之事不了解,奉命处理的只是沉船案件,并不会负责解决盐铁之事,对此更是知之甚少。”
“但需说明少府是有能力解决的。”
“只要此事闻于我等之耳,或许就能说动调用少